蓝忘机回去了,连夜找兄长和叔父汇报关于夔州小霸王薛洋的事。
虽然他已经保证,薛洋不会再回来,可陆阿汪还是怂的一批。
看窗户上晃来晃去的树影,就觉得有人。
床尾衣柜暗沉沉的,怀疑是不是有鬼躲在里面。
隔断屏风像个怪兽,仿佛时刻跃跃欲试,要扑过来吃掉她。
陆阿汪不想承认自己胆小,可现实却告诉她,——别逗了!
这不是一个安全的世界,远远够不上21世纪的和平安宁。
穿越带来的隔阂感,终于于今夜此刻暴露出来。
陆阿汪呜呜。。。。
她拿被子蒙着头,像一只小兽蜷缩起手脚,默默流着眼泪,轻声啜泣。
哭个没完没了。
去而复返,躲在房梁上的薛洋翻着白眼,简直都要烦死了。
薛洋(成美)别哭了!
床中央窝成一团的被子抖了抖,哭声停了,却还打了个小嗝儿。
薛洋(成美)出来!
陆阿汪。。。。
薛洋(成美)大爷叫你把头伸出来,耳朵聋了!
被子一点点往下拉,直到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他。
薛洋拔出降灾,冰冷刺耳的兵器碰撞声激得床上的人一哆嗦,被子又往下拉了拉,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一线月光正好从没关严的窗缝里照进来,投注在那截小白脖子上。
薛洋忽然想起小时候吃过的一种糖,雪白细腻,甜丝丝的。后来再也找不到了。
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痒,嗓子干干的,好想上去舔一舔。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轻身落地,直接扑到床上,嘴巴贴到那截脖子上,伸出舌头舔了舔。
温软柔嫩,有种与糖果不一样的甜香气。
薛洋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味道挺好闻。
陆阿汪脸朝下被压在被子里,差点背过气。察觉到后脖子那里传来的奇怪触感,真是魂儿都要吓没了。
陆阿汪大。。。大爷,我不好吃。。。
薛洋喉咙里逸出一丝闷笑。
薛洋(成美)小子,你身上怎么是甜的?
陆阿汪。。。
薛洋(成美)是血的味道吧?
陆阿汪不是,是糖!我今天熬了水果糖!
薛洋(成美)水果糖?你会做糖?
陆阿汪唔。。。会的,会很多。
心里的杀意稍微退了退,他对有糖的人一向宽容几分。只有几分。
可这脖子真是合心意,他盯着她的脖子不做声,似乎在思考从哪个角度割开,鲜血喷出的比较好看。
陆阿汪觉得背后的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鬼畜大魔王,有种脑袋要保不住的预感。
果然。。。。
薛洋(成美)你这脖子不错,借我玩玩!
这一瞬间,陆阿汪差点忍不住要掀翻他,大声呼救了。可理智阻止了她,即使蓝忘机跑的再快,也快不过薛洋的剑。
这把剑出了鞘,就搁在她脑袋边上,还能闻到剑上传出的血腥气。那是杀多了人才留下来的印记。
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薛洋也不是纯洁可爱的学生郎。
陆阿汪脑子清醒地转着圈,强迫自己不要发抖,好好听他的话,不要刺激他。
陆阿汪我的脖子不好玩。
薛洋(成美)那谁的脖子好玩?蓝忘机的吗?
陆阿汪不不,都不好玩。。。
薛洋(成美)(舔舔嘴唇)怎么,你护着他?
陆阿汪不敢,我就是个小人物,哪有能力护蓝二公子。
陆阿汪另外,您能不能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
薛洋想了想,伸手把被子扒开,又给人翻了个面,仍然还压着。
仔细看了一眼她的脸。。。嫌弃地推到一边。
薛洋(成美)怎么这么丑!
薛洋(成美)哈哈哈。。。
莫名其妙就笑起来。
陆阿汪???
薛洋(成美)姑苏蓝氏不是只收长得好的吗?你是个什么鬼?
薛洋(成美)莫非,是蓝启仁那老头的私生子?哈哈哈!
陆阿汪不,不是!
薛洋(成美)那就是青衡君的私生子!
陆阿汪也不是,我不认识青衡君。
陆阿汪(小心翼翼)我就是个孤女,和他们没关系。
薛洋(成美)还挺为他们着想的,真是烂好心。信不信马上掐死你!
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也没用力,只是捏着。
手下的皮肤是温热的,跟死在他手上的其他人貌似没什么区别。
摩挲了两下,薛洋勾着嘴角,忽而笑的邪气。
薛洋(成美)是男人吗?皮肤怎么这样?
陆阿汪看着这人越凑越近的脸,僵硬得像条死鱼。
明明是个和她这具身体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面容稚嫩又俊朗,笑起来像个小太阳,可性格怎么这么邪恶呢?
薛洋(成美)谁打你的?真难看。
薛洋(成美)是不是蓝曦臣?我去帮你杀了他。
陆阿汪别!没人打我,真的。
薛洋(成美)(阴沉脸)
陆阿汪他是好人,救了我,还收留了我。
薛洋(成美)(扬起眉梢)世家就是虚伪。
陆阿汪敢怒不敢言,怯怯地看着他。
薛洋(成美)看什么看!再看掐死你!
小姑娘只好闭上眼,乖顺极了,假装自己睡着了。
薛洋又凑近了去看她的脸,边看边笑。
薛洋(成美)长得真难看,皮肤这么黑,脸还肿成那样。
手指不自觉摸了摸她后脖子,又去摸她的脸。
薛洋(成美)奇怪。。。脸上这么糙,脖子竟然嫩的像豆腐。。。。
忍不住又把手放到她后脖子那里捏来捏去。
陆阿汪努力克制着浑身竖起来的汗毛,让自己表现得像一块死猪肉。
薛洋才不管她有多僵硬,反而像个找到心爱玩具的坏脾气小男孩,捏得人后脖子都木了。
他们两个这样子就像薛洋把她圈在怀里。
陆阿汪怪不自在的。虽然她上辈子都三十多了,可从来没谈过恋爱,从小到大都是男性绝缘体,根本没有和异性相处的经验。两辈子以来,连个说得来的异性朋友都没有,哦,苏涉勉强算一个。
可现在,夜深人静的,她躺在这个名叫薛洋的少年怀里。
妈的,一种要坏事的节奏啊!
感觉未来没有希望了咋办?
陆阿汪鸟悄的,闭着眼听薛洋叨咕,问这问那,有一句没一句的,牛头对不上马嘴,全是各说各的。
没感觉到杀气和恶意,她也实在累了,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身边早就没有人影儿了。
就像昨天夜里就是一场惊恐荒诞的梦,根本无人造访。
除了厨房里,昨天做的水果糖丢了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