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急匆匆冲到校门外面去迎接母亲的严峫,马不停蹄又开始折回。
现如今深冬时节,天地间都被冷空气罩着。
操场人溜达的人稀稀疏疏,偶尔才见一两个把脑袋脖子缩成鹌鹑一样的跑去小卖部买吃的。
而此时,被严峫心里念叨的貌美如花的曾翠翠女士,正捏着自己的小羊皮提包,踩着半跟皮鞋站在门口。
门外是斑驳的走道,脱落的铁窗户和墙皮,蜘蛛网把顶板密密的占领着。
灯泡聚集了厚重的灰尘,电线松松垮垮的在墙上匍匐着。
而门内,地上先是铺着灰紫色的长毛地毯,靠近门口的那一小块,扑上了浅毛的大红色恭喜发财的迎宾毯,打左边一看,人高的鞋架上,大大小小的鞋子被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齐。
曾翠翠眼皮一跳,凤目三分震惊七分诧异。
放在最上面的那一排老严家定制款,四十二码的大脚,那雪溜光的面儿,连鞋带都码的一丝不苟。
呵呵,这就是他那懒得起灰,邋遢的长毛的宝贝儿子离了家以后的成长吗?
视线又移到门内,房间不算大,这在曾翠翠看来。
不过床铺整齐,被单收拾的连褶子都没有。
墙面糊的手艺不错,妥帖且平顺。
再看到吃饭的那张小桌子,上面用透明的玻璃可乐瓶盛了水,插上了三两枝红色的腊梅。
房间简约,但却透着格调。
曾翠翠的美目里淌出难以置信后的笑意,而被给她开门的江停,此时却是如坐针毡。
尤其是,他现在身上还穿着严峫的外套和毛衣。
曾翠翠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严峫的东西。
知子莫若父母,严峫用的东西,怎么说呢?
冥冥之中,就透着一股,没错,这就是老子用的显摆得瑟和嚣张。
两人对视片刻后,曾翠翠似是了然,瞧见江停呆呆地看着她,不知何故,心中也生出欢喜。
不等江停问好,曾翠翠先是跨进一步,欣喜道:“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生的这么隽秀?”
江停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局面,三分局促,三分惶恐,还有四分紧张。
“你就是跟我家严峫住一起的那孩子吧!眉眉跟我说了你。”曾翠翠捏着小包从门外走进去,瞧江停愣愣的不动,心下已是知道他的紧张,连忙宽慰道:“别紧张,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严峫那小子。”
“阿……啊……阿姨好!”江停实在是有些叫不出口。
曾翠翠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貌美如花的曾翠翠女士,如今不过三十好几,保养的却比十八岁的小姑娘还嫩。
身姿窈窕,五官明艳,妆容精致。
内着一身藕荷色印花盘扣修身绒裙,外罩小半截银白色狐毛披肩,头发半盘半披,又以浅色丝带作结,珠钗作配,脖子上再配以细细粒粒的珍珠项链。
一举一动,贵气天成。一颦一笑,风华无双。
这么一细看,就知道严峫半点也没把曾翠翠惊人的美貌遗传上。
不过,严峫的眼睛神态倒是有两分随曾翠翠。
曾翠翠的眼睛是标准的美人凤眼,眼白和眼珠的比例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