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坚定又庄重的样子,严天颐从没在严峫身上见到过。
严家家大业大,严峫这一辈他又是个独生子。
平日里嚣张混蛋,严天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但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恭州离建宁多远,静山区离恭州市区又有多远?你要去那边,你就永远别回严家!”
这还是严天颐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说这么重的话。
可偏偏还不到严天颐肩头的严峫却丝毫不肯服软。
“我已经让三姑家的大舅帮我把手续办好了,爸,你如果不想真的失去我。如果你还真的念我是你的儿子,这一次,请不要阻拦我。”
严峫顶着严天颐要锤人的视线,就那么从容地绕过严天颐的身侧,上了楼。
他的背影笔直又坚挺,十四五岁的少年身躯还没有成熟。
但严峫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像是一头还未身经百战过的头狼。
只要给予他时间磨砺,将来他的锐利和锋芒,无人可以抵挡。
“混账东西,谁让你去找你大舅?你仗着你是我严天颐的儿子在建宁市搞得鸡飞狗跳就算了,你现在还要去祸害你大舅。”
“你大舅妈怎么办?严峫,兔崽子,你敢关门……”
严天颐气得跳脚,要不是严峫是他崽子,他用得着这么生气?
观望了全局的曾翠翠放下了手中修指甲的刀,心疼的先去把严天颐拉过来坐下。
安慰的说了会儿话,自己端了盘水果上了楼。
严峫的房间没锁,曾翠翠心领神会俏皮的推开了他宝贝儿子的房门。
严峫穿了一身灰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领口,两米的大床上放了一个人高的行李包。
“这是做什么?这次又去哪里降伏你的小弟?”曾翠翠径直走过去,严峫一头扎进衣柜里正在忙活。
“我说严峫,你这去哪儿也该好好说,看把你爸气得。”曾翠翠坐到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严峫倒腾。
严峫手脚麻利,衣服裤子茶杯什么琐碎的东西,打理的井井有条。
“真要去静山区?”曾翠翠问道:“妈也不知道你去那里究竟是做什么,但妈知道你虽然没让我们省心过,但自力更生的能力也还是有的。”
“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拦你。但是现在都已经十月份了,你过去入学人家都要期末考试了。”曾翠翠在一旁碎碎念叨,言语里都是对严峫的关心。
此时严峫心乱如麻,他如何告诉他的父母,他是二十五年后回来的人。
他如何告诉他的父母,江停如果现在不遇见他,遇上的又会是谁?
他只要一想到第一次见到江停时的样子,他心痛的让自己快要疯了。
他不会让江停的命运受他人摆布,他要去把江停带回他的身边。
“静山区不比建宁,多带些现金。财不外露,这些你自己也知道。”曾翠翠嘱咐道:“到了那边记得打个电话回来报个平安,严峫,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