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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惊鸿一瞥

天官之葵藿倾阳

今日。

仙乐国庆大典,于皇极观举办祭神庆典,向群众开放。

皇极观是神殿大观,平日也对群众开放,因此山前设有安客宫,庆典于此举行,普通国众列外席,宫外挤的人山人海,皆是想要一睹皇家风采的临近百姓。

父亲为官可入殿参与庆典,两个兄长也追着去凑热闹,他毫不意外又是被遗忘的人。

不过,也习惯了。

却鬼使神差的,也去凑了个热闹。

(孩子真的不知道该写什么……孩子扯呀扯呀扯呀扯)

摆的桌子根本不够用,更多的是踮着脚往宫内窥探的百姓。他只有五岁,只能从前人缝隙间望着灯火璀璨。宫门大开,能窥见红毯铺张,晶灯溢彩,灿烂奢华,是引人垂涎的纸醉金迷。宫门前伫立着的侍卫却令人望而却步,相隔几许,两个世界。

外族献礼致意,此刻恰逢一队异域舞女翩跹而起,领头的紫衣女郎哪怕混迹于群亦为最夺目的一个,殿外观望只见背影,身姿窈窕,舞姿曼妙,舞衣露脐,嘉饰琅琅,独留一个引人遐想的背影。

一舞罢,满堂喝。

女子微黑而棱角分明的面颊微扬,倨傲地一勾唇,伴随着珠玉泠泠,向主座一施礼:

不重要人物舞女:能来陛下御前献舞,乃奴三生有幸。望仙乐皇都繁华昌盛,当是钟灵慧秀,人才济济。奴斗胆,愿请一人着奴舞衣,跳奴宗族舞蹈,若奴心喜,此身饰物乃组上所传,愿赠予舞者。

(好俗气的是不是)

一晌静默。

殿内女子,都是各家自持身份的夫人小姐,仙乐虽然民风开放,但众目睽睽,也不是这么开放的。

国主皱了皱眉,正待开口——

谢沁凝(小)既然姐姐如此说,本宫愿一试,就请姐姐莫要爽约了。

女孩巧笑倩兮,双眸放光,一看就是看上了那舞女身上银饰。

语惊四座,窃语浪起。

……

忘了。

还有个不那么自持身份的。

清菱(小声)殿下……

清萝(小声)注意形象啊影响啊殿下!

谢沁凝(小)(小声)哎呀,不要管那么多有的没的,烦死人了。

国主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板了板脸,正要出言制止——

就听“呲啦”两声,她从旁席的谢怜身侧抽出剑来,向腰侧轻飘飘地划了两道,上好绸料应声落下,腰上衣带拴住下身裙摆,小公主年纪小小,便在国师大人训练下隐隐生出马甲线。谢怜手里温文尔雅地捏着一块瓜,猝不及防,一脸懵然。

谢沁凝(小)喏,换衣父皇怕是要拦,潦草当做,姐姐莫怪。

女子挑唇:

不重要人物舞女:自然。承蒙公主殿下厚爱,殿下接好。

一转手腕,掀起头上珠帘,额上吊坠、腕上镯环等利落退下,向谢沁凝一抛。公主盈盈一笑,足下蹬地,飞旋着便入了场。珑珑璁璁一阵珠玉相击,悉数套上了她身。指间瑛瑛转着一顶头帘,抬足起舞。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身姿曼妙,婀娜约绰。女孩娇小的身姿顺红毯而出,宫外众人高声喝彩,她嫣然一笑,舞出宫门,右手两指轻按朱唇,向他们一扬,抛出了整只手上的银饰。众人哄抢,他混迹其间,前方人群中迸出一只银蝶,蝶上追着一个破碎的银环,像是哪只镯子上摔落的,他捧在手间,如获至宝。

小公主一圈舞罢,飞吻同银饰废除,便反身旋回了殿内。而他呆呆望着,分明只是从夹缝中看见窄窄一条色彩,可她自出现,就好像占据了他整个视角,或睁或闭,蓝衣身影如火,永远灿烂地闪耀。

那一刻,他眼中只容下了一人。

那一世,那永生,心里眼里尽是她眉眼。

夜幕也被她点燃。

舞女躬身而退,皇后着人将公主抓下去换衣,乐声大奏,一切都继续进行。

而他恍恍惚惚,好像把魂留在了那一刻。

她眼神转了一圈,又轻飘飘地收回去,一秒对视,旋即又魂没在意地收回,可那摄人心魄的瞳眸,反射星辉灿烂。惊鸿一瞥如梦幻灭,吸走了一个魂。

那一瞬,他突然就明白,今天为什么要出来了。

一触即离,仿佛艳遇中的精魅,两个世界的生灵,她渐行入金碧灿烂,渐行渐远。

午夜钟响,人潮退散。

他被人群拥着便偏离了原本方向,再抬头是不认识的深山景象,乌云闭月,雨水愈下愈大,他糊糊涂涂就走进了一座殿内。

自殿后门入,循光向前摸索着,千盏烁烁明灯簇拥着一尊辉煌金像,男子眉目清冷,温润清正。

这一切都无法再吸引他的目光。

因为那神像前跪垫上,斜着曲腿半跪半坐的女孩闲闲倚着神台,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盏祈福灯,身边堆着褪下的银饰。

谢沁凝(小)诶?小朋友,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他未掩脚步,她耳聪目明,一瞬便抬了头,讶异问话,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哗……哗……

谢沁凝(小)怎么,走丢了吗?你过来一下,喏,看看,全身衣服都湿了,是进来避雨的吗?我看看……得,先拿这垫子擦擦吧。

小女孩不由分说便拉过了他,拽了一件庙祝的衣服给他披上,他脸上密密的绷带都湿了,她想取下,他却死活不让。

谢沁凝(小)怎么了?是受伤了吗?那就更不能捂着了,取下吧。

红红儿没,没有……丑。

谢沁凝(小)怎么会呢?

好一番劝哄,他依旧不愿解下绷带。最终谢沁凝从神武大殿库房里拿来一叠祭祀用的动物面具,手中一翻落,望见一张狐狸面具,鲜红涂料简练圆润地勾出一副眉眼弯弯。她望一望面前孩童缩头缩脑,一身灰扑扑湿答答的小衣衫外套一件不合身的宽大袍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小一只,谨慎小心又有点可怜。而满脸坠满了水的绷带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只又黑又亮的眼睛,时不时偷偷看她一眼,被发现就马上乖乖巧巧地低下头,老实得不要不要,又莫名有点可爱,憨憨的。或许是一种诡异的反差萌心态,她拣出了那只狐狸面具。

当然,这时候的谢沁凝,是万万没想到雨里捡到的这一只小可怜就是未来的花城主的。

谢沁凝(小)没有伤也不要湿答答的蒙在脸上啊,本来就憋气,小心呛鼻子里。莫担心,我不会看的。

她把那孩子按在跪垫上坐好,自身后取下他脸上的绷带。他一颤,而她则履行了诺言,小孩子在她身前脊背挺直,好像在参加什么关乎一生的重要考核,整个人的弦都是绷紧的,而她大腿并拢,小腿带着裙摆像两侧散开,青丝顺之滑下,直至腰际,如同一朵芳华正盛艳。青丝披散,长裙委地,笑脸上神情一丝不苟,认真地抿着红唇,分明是澈亮沉静的蓝,稚嫩安静的面容,却无端诱人,无端妖娆。闲散而轻松地瘫坐着,双眸紧紧扫到孩子发顶,亦未曾偷窥他真容。他则一直紧紧闭着双眼,藏好那只噩运之眸。女孩手指柔软微凉,尖尖的指尖时而轻轻扫过他面颊,轻柔小心地取下他脸上绷带。分明是冰冷的触感,却直烧得他脸上一阵滚烫红晕。

微有脏污的白色绷带徐徐飘落在她足畔,纤纤指勾来面具,向孩子面上戴去,面具绳拉到耳后,茭白玉指挑着白绳灵巧系起。

祈福灯在周围汇成汪洋的海,灯罩里明焰灼烧腾绕,被那薄薄一纸滤去了骄人烈性,化为澄澄明明的柔和,随着两人细浅的呼吸轻轻摇曳。他局促地盯着地面,光可鉴人的地板顺着灯火映出她的影子,分明只是一个黑漆漆的剪影,他却觉得那幽暗里都带着能赎人安宁的温柔灿烂,微微侧首留下一道长睫的侧影,都如此温柔。

烛火摇曳,光影顺着殿外风雨飘摇而荡漾,荡得她影子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他闲适地眯起眸子,感到风雨迭起间,内心阴霾被那明灯耀目和身后少女驱散暖化,前所未有的平和宁静。眯起眼,透过两片眼睫间一线光影望见辉煌澄明,仿佛得道飞升,大彻大悟般,此生惯常自捺孤苦,一次相逢,百世惊鸿,方解何为幸福。

就是在那个人身边,哪怕身在无间,亦能心在桃源。

一时极有默契地静默着。

谢沁凝见眼前人黑发凌乱,便自自己发间解下一道红绳。大典图吉祥,每个女孩头上都配了一条,柔韧的鲜红长绳,两段各坠一刻水滴状的银坠。拔下发梳细细梳理,随即长发竖起,光线不好,有点歪。谢沁凝看了一眼,噗嗤一笑。

谢沁凝(小)呐,我手笨,有点歪,莫嫌弃呀。这雨下得有点大,我们等一会儿吧。等雨停,我送你回家。

女孩倚靠在神台上,头闲适地斜仰在台面,拿手枕着,墨发披散。光影混淆迷人神,慵懒地眯了眼,倒映着万千明亮,聚为一汪落了星月的潭,不那么分明。

可是……

我没有家。

他张了张口,又闭了,她未曾发现。几番辗转,正待鼓足勇气——

轰隆。

老天爷来破坏气氛了。

雷霆巨柱裹挟万钧之势倾盆而下,直击神武大殿一角飞檐。

哗啦。

火苗顺着雕梁溜下,在大殿四角四蹿流起,顷刻间烈焰绕成汹涌,热浪袭人。

谢沁凝警觉地翻身跳起,,下一瞬一泓焱焱落上神坛,点燃了一溜的澄澄明灯,火势凶猛,在一刻不停的霹雳下愈发猖獗,乱舞着瑟瑟而起,殿门倒塌,乱石碎裂。

他僵硬了。

……果然。

灾星吗。

急切抬头:

红红儿殿下——!!

下一瞬,被揽到了一个羸弱的怀抱中。

谢沁凝(小)莫怕。

她沉声道,而又有些安抚意味,效果强大,分明是这样纤弱的女孩,却瞬间令人安全。

她有些踉跄地勉强抱起他,险些累得跌倒,几个蹬地,瞬间出现在殿门附近,一手护人,一手艰难地在火苗中拨开一个缺口。

红红儿殿下……你放我下来把。您自己可以出去的。

谢沁凝(小)想什么呢。两个我一样轻轻松松带出去。

他眼角一撇,突然惊道:

红红儿殿下,你的东西……

谢沁凝(小)什么?哦。

女孩快速一抬头,望见了那一堆火焰中的琳琅衣饰。

他挣脱出去,火急火燎地想去抢救,却被谢沁凝一把揽回:

谢沁凝(小)不要乱跑——通了。走。

又是一般飞跃,穿越了岌岌可危的前殿,暴露在此刻开始慢慢消退的雨幕下。

红红儿您的……对不起。

谢沁凝一愣,旋即轻轻一笑,揉了揉他发顶。

谢沁凝(小)你真傻。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这是我的错。

天煞孤星,灾祸接踵。

谢沁凝(小)那些东西呀……都没有你重要,不是吗?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心疼……

她回头望了望身后火光冲天的大殿,挠了挠鼻子。

红红儿啊!这个,给您!

谢沁凝疑惑回头,见他自衣襟里掏出一只残破的银蝶,在晦暗不明的雨色里闪着幽幽的光。两只薰得微黑的消瘦小手中间小心翼翼呈捧着那银蝶,仿佛捧着他的生命。

谢沁凝(小)这个……是我抛下去的吧。你想要吗?

红红儿我……

谢沁凝(小)那就送你了。一只蝴蝶而已。快些回家吧,救火的人要来了,我怕父皇母后担心,不送你了。

四周雨幕隐隐传出几点闪烁,“走水”的喊声由远及近。

谢沁凝(小)很高兴认识你——去吧。

她最后揉了揉他发顶,嫣然一笑,旋即转向光火,衣摆有着焦黑痕迹,显得狼狈。

那个火中的女孩……他今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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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神武大帝:你们太过分了,约会(?)约到我殿里被迫看一波浓情蜜意(?),还一道雷烧了我的庙。试问不灭你国灭谁国?

翩翩啊……怎么说呢,就是不想全跟着原著剧情走,所以悦神武那一块继续,但初遇提到这个时候了。

翩翩四千字奉上~牺牲了所有看文时间……孩子快被我妈用眼神杀死了呜呜呜……貌似答应了某一位小可爱这周更正文……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就再更一章正文吧。你看,我还是最爱《倾阳》哒~

翩翩写文真的是很有好处的,可以剖析到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突然发现,若邪以前不是怜怜遮脸的吗,然后红红儿也用绷带遮过脸……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不对我貌似写的是拆花怜来着……咳咳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啦~

翩翩话说我现在拟订了三个结局,其实也不算三个正统结局只有一个另外俩想小番外……如果第二个结局成真的话所有喷我拆花怜的全都可以滚了……我经过慎重思考后,决定全上。小孩子才做选择!

翩翩上周是各种得罪老师,这周第一次进谈话室还实心球不及格……呜呜呜拜拜红衣鬼王和破烂仙人小的要转运转运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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