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被烧成了灰。
财大气粗的谢怜并不在意。
那两百把名剑,被暂时存放在公主殿内。
红红儿大哭一场,便迷迷糊糊睡了。国师让他们先去一趟四象宫。
谢沁凝把那孩子安置在厢房榻上,掖好被角,吹熄烛火,垂下床帘,便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谢怜国师,这孩子的命格,当真怎么可怕吗?
梅念卿你不如自己算算看,他出现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谢沁凝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梅念卿解决?你指什么?改命吗?
二人齐齐点头。
梅念卿殿下,你们不跟我学术数,所以这方面,真是一点都不懂。如果懂,就不会这么问了。
谢沁凝微微挑眉:
谢沁凝怎么?
梅念卿殿下,你可还记得,你们兄妹儿时,陛下与娘娘召我入宫为你们占卜,问过的一个问题?
谢怜略一思索:
谢怜杯水二人?
国师扬了扬下巴颏:
梅念卿二人行于荒漠,渴极将死,唯余杯水。饮者生,不饮者死。若尔为神,杯水与谁?——你先不要说话,我问别人,你看看他们怎么答的。
慕情能否请国师告知,这二人分别是何人,品性如何,功过如何?须得知根知底,才能做决断。
风信不知道!不要问我,叫他们自己决定。
清萝啊这……那就给更有可能活下去的人呗,若是老弱病残,喝了也浪费。
谢怜噗嗤一笑,谢沁凝以袖掩口,眉眼弯弯。
梅念卿你俩笑什么,有脸么?当年你们是如何答的,还记得么?
谢怜正色,轻咳一声,正襟危坐道:
谢怜再给一杯。
谢沁凝依旧在笑,广袖掩去融融梨窝,只有一对桃花眸依旧翘翘:
谢沁凝全都不给。
……
风情二人一个转脸一个低头,似乎都不忍卒听,清萝的反应比较奇怪,垂着头拼命抿嘴,好像在抑制上扬的嘴角。
谢怜一本正经道:
谢怜你们笑什么?我认真的。我若是神,我肯定再给一杯。
谢沁凝眀眸弯弯:
谢沁凝很意外么?
梅念卿这天底下的气运,好坏,都是有一个定数的。就如同这一杯水,总也是那么多,你喝够了,别人就没得喝。一个人多了,另一个人就少了。古往今来,一切纷争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人有多个,水只有一杯,给谁都有道理。想改命换命?虽然很难,却不是不可以。但如果你改了这个小孩儿的命,那别人的命数也会跟着被改动,又增冤孽。你当初说要再给一杯水,就跟你今天说要选第三条路一样,意在开源,想得挺美,但是,我告诉你,基本没可能做到。
国师一只手在茶水之上缓缓旋动,便引着水流随之律动,一派世外高人的神态。他复又转首,向谢沁凝道:
梅念卿你呢,说谁都不给,干脆不显形不管事,说的挺好,要是能有这个觉悟,不染红尘事,将来肯定能混的好。可是你说到也得做到啊,说不管就要干干脆脆地放手,你现在又来问如何改命,我问你,你放手了么?你做得到置身事外高高挂起么?
谢沁凝这不一样!我……
梅念卿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不一样?
谢沁凝卡了一下,而后道:
谢沁凝那沙漠众人与我素昧平生,死活无关……
梅念卿那这孩子不是也一样同你萍水相逢?你又为什么要管他死活?
谢沁凝我……
梅念卿一对黑眸,犀利而富有穿透力,如同一枚尖钉,刺穿她所有思潮:
梅念卿公主殿下,我知你秉性顽固,不是旁人言语所能左右的。但你要知道,做人做事可万万不能嘴上说的好听,要么一开始放手不管,要么就死死抓住,口硬心软,后悔的只会是你自己。
谢沁凝敛眸低首,黑鸦鸦的睫羽在凝脂般的面容上撒下浅浅阴影,似乎在沉思,嘴角并未惯常般翘起,看起来竟有几分阴郁。
国师微微一叹,轻声道:
梅念卿公主殿下,你总说天下苍生与你无关,貌似冷情,可是你们兄妹,本就太像,太像。
----------------------------------------------------------
翩翩555,书架上,各位大大还是不更,还是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