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终

闻听此言，风星启情不自禁笑起来：“敢情都是他们自愿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吗？”

风星衍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所言，绝无半字欺瞒于你。”

风星启也直视着他：“那我娘亲呢？”

风星衍顿了一下，没答话，风星启道：“你是不是忘了当年追杀我娘亲，逼得她抱着我跳下镇龙渊的事情？琼花仙子？蓝清然？你可知她曾是我娘亲身边的贴身侍女，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而我，恰好在她尘封的记忆里，看到你的真面目……”

风星衍没应声，原本疲惫的眸子渐渐沉寂，“你就……只看到这些？”

风星启的眼泪渐渐凝干，眼中只有化不开的寒冰：“还不够？还要我瞻仰你屠杀妖族的丰功伟绩？”

风星衍无言以驳，沉默了一下道：“所以，你认定我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

风星启淡淡两个字：“不是？”

风星衍莫名沉默。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日在此等你，便是要将一切同你清算。”

风星衍看着他道：“如何……清算？”

风星启毫不示弱的盯着他：“血债血偿。”

风星衍怔了怔，继而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我这副身子只是凡胎肉体，既无金丹给你，也铸不成剑……”

“这数万年，虽然你以虚情假意待我，可我却未曾作假，如今，事实摆在我眼前，你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留我在跟前不过是为了控制妖界，亦或是再铸一柄好剑，可尽管如此，我却做不到你那般……”下一秒，辟邪便插在他脚边：“自裁吧……”

风星衍眼光微动，莫名的情绪在眼眶中瞬间漫开：“自……裁？”

“你若自裁，我便放过清河聂氏；你若不肯自裁，他日我必定踏平不净世，将陆晚亭亲族尽数活剐诛灭，一个不留！”

风星衍脚下一震，身子微微偏了偏，雪落了他满身，他一动，雪花便簌簌往下落，可很快他便稳住身子，像块石头一样直愣愣戳在雪地里，浑身一丝生气也没有。过了半晌，他才缓声道：“你就这般确信，是我杀害你双亲及亲族？”

“事实摆在眼前，你让我如何相信不是你？难道你要让我信你那套说辞？是他们心甘情愿？你知道取出龙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父亲永生不能轮回，元神永远只能封在这把冷冰冰的剑中！心甘情愿？试问：天地间谁会希望自己既无今生，再无来世？”

风星衍淡淡说了一句：“既无今生，再无来世之人，你又怎会见到？”

风星启反问：“我父亲他有什么理由选择这条路？”

风星衍不答，只是看着眼前的雪越下越大，直将两个人牢牢笼罩在雪幕里，“我向来知道人心变幻之快，却也没想到你我父子一场，竟也这般不堪一击。”

“你说带我见识人心，第一个让我看的，却是你自己！是我愚蠢，被表象迷惑，生而为妖，竟会相信一个斩妖除魔的神官？什么共存？什么四海升平？都是你编出来的谎言，所有人都看清你的骗局，可笑我还信以为真，当真以为人神妖魔并无不同。如今，我看清了，既看清你这张面孔底下的虚伪，也看清这弱肉强食的世道！风星衍！昔日，你率天界铁骑践踏我妖族生灵，血染妖界，十三年前，修真界屠我臣民，奴役我族，今日本君在此立誓，妖界与天人两界，世世代代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