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念头支撑着他去抱紧面前的人,瞬间,眼前大亮,一切陡然清晰起来。瞳孔猛然收缩,眼中的情绪尽数化作惊诧:“这……是?”
青山,绿竹,流水。
小桥,村落,炊烟。
明明最寻常不过的场景,满眼却是灯火万盏,包括他二人此刻站立的小桥,两侧也悬挂了不计其数的灯,幽幽白光映照其间,尽管此时夜色茫茫,但放眼望去,灯火辉煌,漫山白光。
风星衍轻轻松开他,环视了一眼四周,淡淡一笑:“这是此处的风俗,燃灯祈愿而已。”
蓝曦臣心头发紧:“这是祈愿灯?”
“嗯。”
风星衍抬脚继续往前走,蓝曦臣也赶忙跟上去,脚下也铺满了灯,仅剩一条只供一人通行的小道:“都是此处的村民所燃?”
“算是吧。”
一路寂然,连虫鸣蛙声也没有,蓝曦臣疑惑:“这里还有人吗?”
“以前有。”
“那现在呢?”
“大火之后,便无人了。”
风星衍熟门熟路的领着蓝曦臣径自走向村东头的屋子,门上没挂锁,他推了门走进去,蓝曦臣看了看这处矮小的房屋,院子里有一方矮矮的石桌,进了院门,他直接往一个方向去。
到门前,风星衍停住,伸手拦住他:“你在这里等我。”
蓝曦臣看看他:“我不能进去?”
风星衍垂了垂眸子,抬眼却是一笑:“既来取神物,当恭敬些才是。我是兄长,我进去就好,你去院子里等我。”
蓝曦臣不明白让他进门与恭敬有何关系,但看风星衍如此说,他也没有反对:“那好,我等你。”
风星衍见他出了院门,这才推门进去。
房内烛火幽微,但长年闭门,却是一股浓重的湿腐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缓缓解了蓑衣斗笠挂到门口,又整好袍子,理好头发,这才恭恭敬敬的上前将面前一张硕大的白布拉起来。
密密麻麻的无字牌位赫然出现在眼前,风星衍看了看,继而走到旁边取了一柱竹香点燃:“阿爹,阿娘,我来看你们了。孩儿不孝,这些年一直未曾来探望你们,还请阿爹阿娘勿怪。”
说罢,他将那柱香恭敬的插上去,继而他又看向偏右的一方牌位,“师傅,您老人家该不会怪我吧?我可带了您最喜欢的四季春。”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节竹筒放到牌位面前,“您老说我是个小没良心的,我这可把您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喏,五百多年的四季春,保准香醇可口。要不,陪您喝两杯?”
说着,他从桌下取了个杯子随便擦了两下就斟了一杯:“师傅,这酒是我从洛九川那顺的,全天下也就他那有这酒了,您可千万别介意。”
说完,他笑着喝了一杯。
“他这酒还不是从咱止漓抢回去的?都是师傅您的存货,跟他屁关系没有,喝!”
“师傅,我必须跟你说实话,”他又斟了一杯,脸上笑意浓重,“我把小行又弄丢了,他现在决计是落到洛九川手里了,照洛九川的手段,这么久还没前往魔界,小行估计也只剩半条命了。”
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自言自语:“我在不夜天找了几个月也没找到他,不过找到也没用,洛九川已经快到半神的境界,我现在哪里是他对手?”
说着,他捏着酒杯叹了一句:“小行那小子也是真可怜,就因为摊上我这个混账师兄,堂堂紫雍神君之子,妥妥的天神之后,活生生被逼成您义子,落个低贱凡人的出身,最后还落得个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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