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晁因为进门请安时先抬左脚被温若寒罚了两百重杖,风星衍去探望他,他只能趴在床榻上,撅着屁股跟人说话:“如你所愿了,本公子现在动弹不得,你不用受折腾了。”
风星衍坐在旁边看温逐流给他冰敷消肿止疼。
“往常也没规定先抬哪只脚,温逐流,什么时候多了这规矩,你怎么都不提醒我?害我挨一顿板子……”
温逐流摇头:“属下也不知,许是宗主新定的规矩。”
风星衍只是笑笑不说话,温晁问他:“你笑什么?你今儿可瞧见了,我爹连亲儿子都打,他……”
“好了。”风星衍制止他,“都半身不遂了还胡说八道。子不言父,你该长长记性。”
温晁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刚合上没有三秒钟,又开始道:“星星一直下落不明,我都找了这么多年了还没半点消息,陆晚亭,你说他会不会已经……”
风星衍明知故问:“已经什么?”
温晁托着腮帮子:“它是妖,当年一战仙门百家恨透了它们,若是星星被捉住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不是一直跟着你么?”
“是一直跟着我,但后面得知你重伤后他就不吃不喝,整日跑去守着你,你夫人战死后,他突然发狂,显了真身,要带你走,被你大哥……反正他不敌就跑了,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他。”温晁说着有些感慨,“我还挺喜欢那小家伙的,你说他没事干嘛非动你?”
风星衍挤出一丝惨然的笑意:“你没事不也非给我续弦?”
“那能一样吗?我那是……”
“是什么?”
“是……”温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反正我不能看着你堕落,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看上蓝启仁?”
风星衍笑笑:“你的心思就不能纯洁一点?脑子里整日都是这些?”
“我也想纯洁一点,关键你这动静太大,我想纯洁都纯洁不了。”
风星衍道:“好了,没你的事了,好生养着吧。你这动弹不得了,我正好也趁机会歇歇。”
“陆晚亭,你……不识好人心啊你!”
当夜。
月隐星稀。
一个黑影熟门熟路的避开不夜天各处的巡视弟子,迅速窜进角落一隅。
他似是在找什么,但很快手便摸到墙上的机关,随即暗门松动,黑影警觉的环视过四周后,确定没有异样这才钻进去……
“啪!”
“啪!”
“啪!”
眼前一片昏暗,耳边充斥着踩踏水渍的声音。
尽管那个脚步声已经竭力想要放轻放缓,但遍地及踝的水渍让它无处可藏。
光线一直昏暗的厉害,狭长的甬道潮湿而又阴冷,这个突兀的声音不知响了多久,视野才稍稍开阔了些。
黑暗中传来些许动静,像是铁链捋动的声音。
黑影从怀里摸了个火折子点燃,插在潮湿又冰冷的墙壁上。
火光亮起来,角落的影子这才慢慢清晰。手臂粗细的铁链锁着一只瘦骨嶙峋的怪兽,脖颈上还戴着温氏独有的兽环。
还不等黑影走过来,怪兽突然一跃而起朝他奔来,不过短的可怜的铁链将它猛的绊回去,脚上不知撕裂了多少次的伤口又涌出血来,浸在脚下发黑发臭的污水里。但那只怪兽仍旧不停的想要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