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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准刚退出去没多久，就听见营帐外吵吵嚷嚷:“金公子，金公子你不能进去！”

“我看你们谁敢拦本公子？陆晚亭，陆晚亭，你给我滚出来！”

营帐里传出风星衍的声音:“让他进来。”

金子轩气势汹汹的一步参进营帐，进来便冲风星衍道:“你马上把人都给我放了，你知不知道各宗门仙首已经将此事报给温宗主，你身为修士，滥杀无辜百姓，惹起民怨，你不要命了？”

风星衍只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陆晚亭，你听没听见我说话？你没听见我说什么，难道你连外面的咒骂也听不见？你……”

“坐吧。”

“我不坐！”

“不坐就出去。”

“……”

金子轩只好在他旁边坐下，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旁边蓝清然在问话。

人陆陆续续进来，又陆陆续续被带出去。

金子轩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盛怒到迷惑再到默然无语。

营帐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耳畔的咒骂依旧清晰可闻，金子轩不禁去看风星衍，但他的情绪始终没什么变化。

除了偶尔应蓝清然一两句。

不知过了多久，有弟子进门:“公子，今日带来的人已经全部分别安置。”

“嗯，让聂准把探视的事情安排好。”

“是。”

风星衍起身往外去，金子轩赶忙跟着站起来:“你去哪？”

“去杀人。”

金子轩顿了一下，但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说是刑台，其实只是一块空地，待死的约摸有十数人，金子轩隐隐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还以为会见血，谁知风星衍只是着人拿了酒水上来。

跟人头数一样，倒满清酒。

金子轩刚要问什么，风星衍就道:“诸位想死的，不想死的，都得死。过来拿酒。”

不用说，这些人也清楚这酒中有什么，但出乎金子轩意料的是，这些人竟当真过来拿酒，几乎想也没想便一饮而尽，接着应声倒地。

毒性霸道，见血封喉。

的确是好药。

不过就在这时，本以为所有人都会慷慨赴死，但有一人始终没有饮下毒酒，这人满脸蛛纹，抬手就摔了碗，死瞪着风星衍:“凭什么要我死？我不想死，我宁愿变成怪物，我也不想死！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风星衍淡淡道:“以你现在的状态，不出今夜就会变异，若放你回家，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的家人。”

那人崩溃大骂:“我不管！我要回去！大不了我把他们都变成怪物！”

金子轩皱眉，一步上前道:“他们可是你的家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人怒道:“只要能活着，怪物又怎么样？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怕变成怪物，只要能让我活着，变成什么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就是不想死！”

金子轩道:“你可有考虑过你的家人？考虑过其他人？”

那人歇斯底里的嚎叫:“是我要死了，不是他们！凭什么我要考虑他们？”

“你……”

“什么仙士？什么君子，你们一个个都是伪君子，你们杀了我们还不是为了保全自己？更何况我们还什么都没做！你们就要我死，你们才该死！你们都该死！”

金子轩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驳回去，谁知那人发疯般冲向出口企图逃走，金子轩正要制止，只见风星衍抬手拈了块酒碗碎片，顺手掷出，准确无误的划开那人的脖子。

那人捂着脖子，血汩汩往下流，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继而倒地不起。

金子轩怔在原地，虽然方才那人言辞激烈，可当真看人死在面前，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见风星衍淡定自若的吩咐人掩埋尸首，金子轩忍不住道:“陆兄，你……是第一次吗？”

风星衍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金子轩一怔。

这架势，哪像第一次？

“诶，陆……”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风星衍已经走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