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寒道:“江枫眠自然不会觉得不妥。你这样修为的人愿意留在他莲花坞,他求之不得。”
神荼摇头:“这你可想错了,这位江宗主生性恬淡,既无争雄之心,又无称霸之意。底下的弟子也散漫惯了,整日不是抓山鸡就是采莲蓬,好好一玄门世家,活的跟山野游民一样。”
温若寒看看他:“是吗?”
“是啊,”神荼又走到兵器架旁看了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务正业的玄门家族。”
“你若觉得不好,便换个地方。”
“不了。”神荼一口回绝,顺手从架上抽了支枪试了试。
“江氏在一众家族中,实力一般,你大可……”
“那得看谁带。”似是觉得不称手,又将其放回去。
温若寒莫名皱了下眉头。
神荼并未瞧见他的神色,继续道:“能将璞玉雕琢成美玉不算本事,能将沙砾变成美玉,那才是本事。”
“你从前在魔界练兵时,也说过这话。”
“是吗?太久了,我道不记得了……”
温若寒道:“你还说你喜欢将不可能变成可能,有些时候,我真不明白你为何总喜欢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神荼道:“费力我承认,不讨好吗?那可不一定。”
温若寒又道:“你向来有主张,随你怎么折腾。不过有件事你得记着。”
“什么事?”
“如今的修真界,我说了算。”
神荼见他一脸严肃,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呢?”
“你记着就是。”
神荼莫名笑了一下:“这是人界,你把魔界那一套拿过来用,不合适吧?”
温若寒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你何时说话遮遮掩掩了?”
“我这不是谨记温宗主提点,修真界由你说了算,这才闭嘴?”
“你……”
“哈哈……”见他气恼,神荼笑起来,“好了好了,不同你玩笑,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何事?”
“我记起上回在无稷山被魔血藤所伤一事,你多留心。”
温若寒诧异:“无稷山?那地方怎会出现魔血藤?那东西不是被你镇在魔窟的黑灵渠?”
神荼道:“谁知道它是如何逃出来的?那东西污秽凶厉,不知在无稷山藏了多久,连我上次也制它不住。”
温若寒顿感棘手:“那东西向来好阴冷潮湿肮脏之地,不喜见光,它会跑出来道是出乎我的意料。”
“原因不重要,反正这事我告诉你,你警惕些就是。还有……”
神荼又顿了一下。
“什么?”
“那位聂氏二公子似乎跟那东西有关。”
温若寒疑惑:“那个残废?”
“我也只是怀疑,那日魔血藤肆虐之时,唯独不曾伤他分毫。这其中究竟是什么缘由,我也不知。或许并无关系也不一定。”
温若寒道:“既然怀疑,试探一番也无不可。我正好也想整治这个残废。”
神荼看看他:“他如何惹了你?”
温若寒随手从袖口里摸了个块玉佩递给他,神荼看了看,是君氏的传家玉佩。
“这东西总不会无故出现在我面前。”
神荼明白他的意思,捏着玉佩笑了笑:“他与我玩笑而已。”
“是吗?”温若寒看了他一眼,“你该庆幸我认出你。不然……”
“不然,就跟君氏其他人一个下场?”
“你知道就好。”
神荼道:“那位聂二公子虽然腿脚不便,不过身手了得,蓝氏和聂氏都甚是爱护此人。如此小事,何必讨麻烦?”
“这种下三滥若不整治,以后说不定还会对你出手,你向来大意,不计较这种事,却不知这种人万万不可姑息。”
“可是……”
“聂氏既然教化子弟不力,我不介意越俎代庖。”
见他固执,神荼无奈笑笑:“那你注意分寸。”
“该注意分寸的是他。”
“……”神荼移开视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