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虞紫鸢厉声打断他:“这等小事你也处理不来?莲花坞何时连这等无赖泼皮也收拾不了?这种小事难道还要我处理?养你们何用?”
神荼依旧微微躬着身子,继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匣子:“来人自称是翠玉斋老板,说此物是江宗主托他修理,数月不见他上门去取,这才亲自送过来。”
听他提到江枫眠,虞紫鸢美目一冷,鼻孔里冷哼一声:“那翠玉斋是什么地方?竟也敢编造这样的谎话来打秋风?不给他些厉害处,他当莲花坞好欺负。人呢?”
神荼道:“老板急着回去看铺子,我让他先回去了。”
“君不器,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
“夫人,”君不器将匣子递出来,“您瞧瞧这可是宗主之物,若不是,不器亲自去将工钱讨回来。”
“翠玉斋乃是那些婆子姑娘们爱去的地方,他如何会……”
说话间,侍女已经过来取了匣子递到面前,虞紫鸢火气未消,便听见跟前的侍女道:“夫人,这不是您遗失的那支簪?您瞧,上面的紫鸢花头饰已经修补好了……”
虞紫鸢接过侍女手中的簪子,半晌没有答话。
这是她最喜欢的簪子,上面的头饰脱落,她便取下来收拣了,谁知竟没了踪影,为这事她重重责罚了身侧的侍女,没想到,竟然是……
神荼又道:“夫人,这可是莲花坞之物?若不是……”
“没你事了,出去!”
“是。”神荼缓缓退出来,听见背后侍女言语:
“夫人,宗主真是有心……”
“有心?有心会一走就是几月?他……咳……”
“夫人,您染了风寒,还是先回房歇着吧……”
……
本来只是偶感风寒,吃两副药也就好了。但虞紫鸢这段时间心思操劳,再加上她向来讨厌这些苦药,哪肯依医嘱?
她身子一向强健,也未曾生过什么病,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可这风寒说大不大,这一不上心,竟越发严重起来。
魏无羡向来惧怕她,自然不会在跟前,江澄自从遭了骂,没日没夜的用功,江厌离也因着他们二人之事心思沉郁,终日难掩泪面,一时,竟无人察觉她病重。
跟前的侍女提议请公子和小姐来侍疾,虞紫鸢立马便喝止了。她向来不服输,从未在人前落过下风,怎么肯叫人瞧见她这副病容?卧床不起的样子?
况且,如今江枫眠不在,莲花坞一应大小事务还得由她做主,若她倒下了,还不知让多少人看笑话。
说不定,还会传出她是因争风吃醋而病倒,那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仍旧强打精神,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下了一场秋雨,天气明显寒凉了许多。
这风寒未减轻,反而加重了。
夜里,似是窗户未关,虞紫鸢被雨声吵醒,生病的感觉并不好,一觉醒来,喉咙火烧火燎似的。她起来倒了杯水,一个人坐在桌前将凉透的茶水灌进嘴里。
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可有时候,她还是希望,这个屋子里不止是她一人。
她在桌前坐了会儿,房外忽然响起轻叩之声,不急不缓,只两声。
“谁?”
这么晚,谁会敲她房门?
“夫人,是我。”君不器的声音。听声音便知他此刻必定恭恭敬敬立在门外,垂首侯着。
老实说,虞紫鸢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孩子。
他是君家人,不仅与江氏,与眉山虞氏也有些渊源,而且天赋也不错,只是他与那魏无羡走的近,偶尔会遭些牵连罢了。
“何事?”这么晚来找她,不知又有何事?
“我找到宗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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