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孟祥辉感觉最近自己很奇怪，自己变得不敢经常去茶馆。自己在茶馆看到那个娃娃脸说书唱戏时明明很放松，很愉悦。但是一旦对视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就上来了，每次都弄得自己如坐针毡，特别不舒服。

尤其是看见娃娃脸和别的人举止亲密，自己的心里就特别不舒服，一下午都没办法平静。

现在孟祥辉都很少去茶馆听戏，这种感觉让孟祥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娃娃脸，但是又不敢相信，这段时间，明天晚上都去醉春楼麻痹自己的内心。

曹家

曹贵，身穿一袭大褂，站在桌前，抚摸着手里的玉牌，面前是他与于老爷和于夫人的合照。从小自己被于老爷捡回来，自己累死累活的就是为了获得他的信任，什么事都自己全力去做，只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努力。

在孟祥辉没出现之前一切都很好，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直到那次被偷袭，孟祥辉那小子，就因为帮那老不死的挡了一颗子弹，那小子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凭什么，他不就是运气好吗，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我可是努力了这么久才走到这个位置。他孟祥辉要是有在这个位置的本事，我也不会不服，到现在我也没看见你孟祥辉有什么过人之处，这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干的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能做什么大事，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玩刀，帮里有事哪次不是我去解决的，你整天跟在那老不死的身后，整个一没出息的样。

孟祥辉你凭什么！现在，你竟然还开始管理起帮派的事，还接替了我的位置，这是要明目张胆的抢我的位置了吗！我就出了一趟门，你就爬的这么快，不知道背地里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又或者，那老不死的将我调离天津就是为了给你出去障碍，好啊，这一招调虎离山之计，用的是真好，不过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帮派吗，你老不死的能干出来，我难道就不行吗！你就等着吧，我会让你为你今天做的决定而后悔的！

于家

“大爷，您生日快到了，您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孟祥辉又跑到于老爷这里蹭吃蹭喝来了，再过几日就是于老爷的生日了，这是一年一度的帮派大事。孟祥辉倚着这个名义来于老爷家蹭吃蹭喝。

于老爷知道孟祥辉是来干嘛的，看着孟祥辉脸上扬起了八卦的笑容。

“最近我听说，你帮了一家茶楼。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孟祥辉本来在鸟笼前逗鸟，听到这话，脑子里面出现那张娃娃脸，喂鸟的手顿了一下。

“我经常去听戏的一家茶楼，被一个小混混砸了场子，我看不过去，就把那个小混混教训了一下，不过是顺手的事，不值一提。”孟祥辉恢复平静，语气平淡的像在描述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情，就像在说刚刚我看见了一只小猫一样。

“教训一下就把别人弄死了，听说还亲自动手了。这到底是做了些什么，还难劳烦我家小孟去亲自动手。上一次这样子是什么时候去了？我想想，对了，是你去郭先生家读书，那个时候你不爱说话，有个人欺负你，你也不还手，但是当他们抢走了我送给你短刀的时候，平时不还手的小孟，那一次差点没把别人打死。你说你只是看不下去，顺手解决，你觉得我相信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啊。”

于老爷显然不相信孟祥辉说的话。孟祥辉将手里的鸟食放下，拍拍手，拿出手帕将手擦干净，走到沙发上坐着。

“大爷，我真就是看不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那还是我经常去的一个茶馆，这要是关门了，我去哪听戏喝茶去啊。其他地方的曲我也听不惯，就喜欢听他们家的，我这也不是帮他们，就是为了让我自己有个听戏喝茶的地方，你还不相信。那我能怎么办。”孟祥辉一副“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的表情回应着于老爷的逼问。

“行行行，哈哈哈，你这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知道在你大爷这里耍无赖了。胆子不小啊你，小心我让你回家吃饭去，不准你来我这蹭饭了。”

“你确定你是喜欢听那个茶馆的戏，不是喜欢听报纸上那个角儿的戏？既然小孟这么喜欢，那必定是很好听。那今年我的生日宴上，就让那个周航来唱上一唱吧，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嗓子，能让小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哈哈哈，对了，得是你亲自去请他来，表达我的诚意。”

于老爷见孟祥辉耍无赖，索性自己也耍无赖，既然你自己不说，那我就亲自去看看。

孟祥辉没想到于老爷一把年龄了，还和自己耍无赖，自己还能拿他没办法，只顺着呗，谁让这是自己的大爷呢。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郭家

饭后，郭先生和大林坐在一起喝茶，一起讨论着过几天于老爷的生日宴。

“大林啊，你说这次生日，送给你于大爷什么比较好，是送一匹千里马呢，还是上好的雪茄，还是给他送一瓶好酒。但是这些以前都送过来，再送感觉就没意思了。”郭先生和于老爷是从小的玩伴，两个身份完全不同的人，确有着十分深厚的友谊。

大林是郭先生的大儿子，从小郭家和于家的孩子们都是一起长起来的，说句不好听的，都是光屁股长大的额，所以于思思会放心的将自己管理的百货大楼随手交给大林管理。这些事情，于老爷与郭先生也不参与，也不说些什么。

“父亲，我觉得，不如就送一份生日蛋糕吧，雪茄，好酒，千里马，这些虽然贵重，但是于伯伯并不缺啊，你们两位的感情，什么时候送这些都可以，但是生日的时候送上生日蛋糕，显得您的祝福更加的真诚，寓意更好不是吗。”

大林从小做事就十分稳重，和于家千金于思思是个相反的性格，于思思性格更为活泼，思绪较为跳动，洒脱。而大林则更为沉稳，于老爷常常笑他少年老成，过的像个老头一样。大林也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这是个好主意，那就送蛋糕给他了，既然这样，那我得自己亲手做一个蛋糕，外面买的没什么意思，我自己来做一个好了，大林来教我怎么做。”

“好的父亲。”

茶馆

娃娃脸刚刚结束下午的演出，在后台准备换衣服准备下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娇嫩的肌肤，丰满的嘴唇，眼睛里透露着伤心。眉宇间的英气，下巴微微冒头的胡须，无不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自己的性别。

如果自己是女子该多好，如果自己是女子，是不是可以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身后，在他的眼里。如果，唉。可惜，没有如果。

娃娃脸的眼前浮现了孟祥辉的脸。眼前镜子里，自己的脸变成了孟祥辉的脸，娃娃脸的心开始砰砰的跳动，眼里的伤心转为渴望，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手想镜子里的人伸过去。镜子里的人，在对着自己微笑。

后台的门开了，门开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想象中的娃娃脸，娃娃脸放下伸像镜子的手，眼里的渴望转瞬即逝，娃娃脸以为是别的演员进入了后台，并未太在意，继续将身上还未完全脱下的大褂脱下，换成自己的衣服。

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娃娃脸望着发愣的人，孟祥辉。

当初把何维解决掉后，孟祥辉担心还会有人来闹事，索性直接把茶楼买了下来，而说服自己的理由则是刚好最近于帮准备慢慢洗白，自己帮大爷接手帮派也只是暂时的，等这段时间过去了，自己还是得找个正经事做，不能老是待在于家和郭家，这不是个办法。

茶馆是个不错的法子，自己也喜欢听戏，刚好自己买下这间茶馆，没事可以听听戏，喝喝茶还能坐着收钱，也是一份美差事了。但是一想到，茶馆买下来了，如果常驻茶馆的戏班子走了，那自己买下这个茶馆不也是白费工夫吗。

于是将茶馆里的戏班子也给买下来了，只是最近很忙，就没让茶馆的老板通知他们，打算等到以后自己不再接管于帮的事之后，再说也不迟。只是孟祥辉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在为保护那个娃娃脸找借口说服自己而已。

孟祥辉，走到后台来找娃娃脸，打算和他说一声，于老爷寿宴的事情，没办法，谁让自己大爷硬要自己亲自来请呢，要不是大爷发话了，这种小事自己和茶馆老板说一声就好了，哪里需要自己亲自来找他啊。

一想起要去见娃娃脸，孟祥辉想起自己在茶馆和娃娃脸对视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孟祥辉赶紧回神。不过是请一个角儿去唱戏而已，想那么多干嘛，自己最近是越来越奇怪了。

孟祥辉走进后台，一进来就看见正在脱大褂的娃娃脸，看着娃娃脸脱大褂，自己居然看愣神了。

一张娃娃脸，头发有些自然卷，眼睛不是特别大，但是很精致，眉宇间看久了甚至觉得有些可爱。嘴唇十分饱满，像一颗樱桃般，咬一口应该很甜。嘴角下边还有有一颗痣，这一颗痣显得整个人有一些邪魅，如果这颗痣在眼边，该有多少少女会溺死在这个娃娃脸的眼里啊。

镜子面前的人将大褂脱下，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较弱的臂膀，娇嫩的肌肤，一个大男人，皮肤怎么能这么娇嫩，像一个女人一样，摸着手感一定很好。手感？

孟祥辉发现自己越想越不对劲，赶紧回神，越想越过分，这是怎么回事，对方可是男的，自己也是男的，铁骨铮铮的男人，怎么能对一个男的有这种想法。难不成自己喜欢上了男人？

不可能，虽然现在也有龙阳之好，不过自己不可能是龙阳之好，不能待下去了，这个娃娃脸有毒，每次看见他自己总会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是早点说完早点离开吧。

孟祥辉心里十分躁动，向娃娃脸的方向走过去的同时修长的手指将衬衫的扣子解开。孟祥辉感觉自己有点燥热，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娃娃脸刚拿起衣服，套在身上，一抬头看着镜子里突然出现的孟祥辉，被吓的突然转过身，仿佛看到什么不敢相信的东西，整个人背对着镜子，双手护着撑着桌子，如果不是双手撑着桌子，娃娃脸可能就被突然出现的孟祥辉吓得坐到了地上。

“孟，孟，孟先生？你，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娃娃脸被吓得还没缓过神来，说话有点结巴，话一说出口，娃娃脸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结巴了，自己一向为之骄傲的口齿，今个儿怎么还结巴了。

“你是个结巴？”孟祥辉看着眼前说话有些结巴的人，感到一丝有趣，之前喘不过气的感觉也消失了。

台上的他，口若悬河，能说会道，一人可说出千军万马的感觉，怎么台下还成了一个小结巴了，这反差着实有些可爱。

孟祥辉感觉也没那么不舒服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从兜里拿出一盒烟，习惯性的打算点燃一根烟。

“没，我不是结巴，只是孟先生出现的突然，周某受到些惊吓，一时间说话不太利索，让您见笑了。娃娃脸，感觉自己脸已经涨得通红，在孟祥辉面前，第一次就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死。

“哦？我这么可怕吗？”孟祥辉点燃一根烟，将打火机放进口袋，听着娃娃脸的话，一挑眉，看着他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