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舒挽篇14

黑色轿车停在公寓楼下。

　　顾魏坐在车里，夜色沉寂无声，一如他清冷过分的脸，双眸沉静如水，静静凝着前方，整个人寡言冷淡。

　　他俊朗的眉峰微微皱着，脸色困顿，眼神复杂。

　　徐记餐馆半年后才营业，那为什么他记忆里自己已经去吃过了？

　　还是和她一起。

　　顾魏晚上做了个梦。

　　梦中是一场婚礼，二十二病房那个小姑娘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他，在华丽的水晶灯下，庄严而神圣地聆听祝祷。

　　婚宴仪式走完，她坐立不安，回酒店房间。

　　他追上问。

顾魏·“怎么了？”

舒挽“衣服里面掉进去一片花瓣。”

　　她一手压在胸口，左右打量，想找个地方处理。

顾魏·“我看看。”

　　顾魏随口道，要帮她捡出来。

　　舒挽脸色涨红，小幅往后挪了一步，单手捂胸变成双手，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他，眼珠黑圆，模样无辜可怜。

　　顾魏也顿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说的哪儿。

　　喉结微动。

　　她把他推出房间，满脸羞赧。

舒挽“你看什么看，你出去……我换件衣服。”

　　顾魏倚在门口。

顾魏·“结婚了还跟我这么见外？”

舒挽“……”

　　她脸色羞红。

舒挽“现在又不是晚上。”

　　顾魏似懂非懂。

顾魏·“哦，晚上就不见外了。”

　　他不知道梦里的自己这么无耻，把人调戏到脸红还不肯罢休。

　　晚上两个人的卧室。

　　她身上缠着软软的薄被，把自己裹在里面。

　　顾魏一点点拆开。

顾魏·“不热吗？”

舒挽“不热，你往那边去一点……”

　　说着话身上的束缚刹那减轻，没看到他手从哪儿钻进去的——

　　天花板灯光暧昧。

　　她睁着一双潋滟水眸，有点慌有点懵懂地看他，眼神清澈无辜，顾魏低头，指腹擦过她耳畔，情不自禁地俯身吻她。

　　她颤抖的睫毛，一下一下擦过他的眉骨，顾魏起身一点，声音暗哑。

顾魏·“把眼睛闭上。”

　　她很乖地闭眼，又立刻睁开，呼吸起伏不定。

舒挽“你是不是想……那个？”

　　顾魏俯身看她，眼睛一寸寸在她脸上触摸过，眼神暗的像火。

顾魏·“你说呢？”

婚都结了，还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持证上岗。

　　夜不太静。

　　空气变得潮湿黏腻，细微的口耑息声缠缠绵绵，暧昧的要命。

　　梦里的情形清晰真切。

　　她的肌肤触碰起来的手感，忍耐着的娇声。

　　细节真实到不可思议。

　　清晨，顾魏难得晚起。

　　睁开眼第一件事，揉了揉眉心，脸色纠结去了浴室。

　　病房。

　　舒挽给林建国带了早饭，她自己做的鲜肉馄饨，带了两份，早上八点医生查房，白大褂是陌生面孔，顾魏没来。

她的小馄饨没送出去，拿去外面倒掉。

　　窗明几净，办公室装修的宽敞明亮，桌上摆着紫檀香炉，香烟袅袅。

　　一位中年男士着儒雅的中山装，胸口挂了怀表。

　　“顾先生，您这个病情，平常有什么表现呢？”

　　顾魏着休闲装，气质清俊，想了想回答道。

顾魏·“各方面都很正常，只是总会想到一个人，极度地想，甚至幻想出很多和她在一起的情形。”

顾魏·“像真的发生过，但我确实和她不熟。”

　　心理医生微微抬了下巴，表情考究，略微思考后看顾魏。

　　“这种状况多久了？”

顾魏·“从见到她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