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挽愣了一下,回忆自己少年时,要是谁拿了练习册习题给她,她真的要晕过去。立刻松手,让那几本练习册归位。
挑来捡去,最后选了一个文具盒。
她回头询问顾一野的意见,顾一野态度很好,让她决定。
舒挽点点头,就是它了。
顾一野拿了几张杂货票,去收银那里付钱。
傍晚日薄西山。
天色渐渐灰暗下来,顾一野走在前头,给她印着。
顾一野·“前面就是班长家。”
已经过去许多年,张飞早已因为身体原因退伍,顾一野也早升职成为上尉,可他还是习惯叫他班长。
当年的那群伙伴也都这么叫。
舒挽“好多年没见了。”
舒挽越走近越开始期待。
开诚布公后,时间的话题倒是能坦然地开口。
舒挽“班长的眼睛还好吗?这些年没什么后遗症吧?
顾一野·“没有,你的手术做的很好。”
顾一野的声音带了欣慰。
当年那一场排雷,谁都没想到,在一扇旧门下面还藏着一颗,顾一野就在边上,最后一刻是张飞把他扑倒,用身体掩护他,他身上大面积烧伤,眼睛里进了弹壳。
时下条件恶劣,麻药紧缺,舒挽大着胆子挑出了他眼里的碎片。
而后手术才得以进行。
舒挽默默松了一口气,思绪被拉回当年,她记得,顾一野战后应激,创伤好久。
她把东西换到一只手里,走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
顾一野眼神动了一下,低头瞥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然后转了脸看她,她神色自然,顾一野心中暖融融的,脸上扬起柔和的笑。
两人过了一个拐角,听到熟悉的闲话声。
正是高粱和姜卫星。
他们穿着绿色衬衣,肩上同样有勋章,见了二人抬起头,气氛一时沉默。
高粱抬头看见他俩。
高粱·“顾骡子。”
高粱·“舒挽回来了?”
高粱跟江南征结婚三年,也算她半个哥,上次去看江南征时高粱不在,忙着演习的事情,他和江南征通电话知道人回来了但没见过。
舒挽“嗯。”
舒挽僵硬地回了一句,怕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姜卫星也愣愣地看着她。
想当初江医生是卫生院里一枝花,谁见谁夸,不少兄弟都想追她。
结果被顾一野追到手了。
他由于惊讶,脸上的落寞不得志,暂时没有表现出来。
高粱·“你们也是去看班长?”
高粱瞅一眼他俩拎的礼品,对比一下,自己表现的有点寒酸。
但他脸皮厚不介意这些。
顾一野·“今晚闲着,来坐一会儿。”
高粱·“那一起走吧。”
高粱笑一声,点点头往前指,再过一条胡同,就是张飞家。
顾一野点头。
四人一线,舒挽默然低头,心口骤然一松,高粱没问她,不用绞尽脑汁想借口。
高粱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
在和江南征电话里问不清楚之后,就判定这属于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外人最好不要插手,他自己不问,也叮嘱了不让江南征多嘴。
张飞家里亮着灯。
暖光下有蚊虫飞舞,一个半大的孩子手抓着纸风车,跑得满头大汗。
张飞“小飞,吃饭啦!”
张飞手里拎着根芭蕉扇,微微弓着背出来追人,孩子的笑声在夜色里张扬,跑得像风,到门口又拐回来。
张飞正纳闷,一抬头看见顾一野他们。
张飞“一野,高粱,你们来啦。姜卫星,都来啦。舒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