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红纱盖头,上面细致地绣着两朵并蒂莲花,粉色,绯色,红色,淡金色,各种式样的丝线针脚细密,纹理脉络栩栩如生,层层递进,可见绣它的人费了多少心思。
拿到这块红盖头,说不感动是假的。
少年帝王,每日于繁杂政务中抽出时间,点灯熬夜,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不说它的尊贵,单说这心思,天底下也没几个男子比得上。
萧离“澹台烬,取了心头血后,若两国相安无事,我会留下来。你不懂这世间生命的可贵,我会教你懂的。”
大婚。
帝王成婚,仪式极其繁杂,祭天,祭祖,帝后携手走过长长的石阶,接受百官朝拜...月上枝头时,才忙完那些繁文缛节,皇后被送往椒房宫,少年帝王被重臣恭维着喝了许多酒,回房时已是微醺。
吱呀——
木门被推开。
喜榻上坐着的女子眼皮一跳,捏紧了手中的短刃,往袖里深处藏了藏,架台上摆着红枣花生等物,龙凤红烛燃烧着,吐出淡淡的暖香。
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一身喜庆的吉服,大红大绿的颜色在他身上清新脱俗,更衬得那张脸清俊隽永。
澹台烬走到桌旁,拿起一柄玉如意,弯腰挑起绣着并蒂莲的盖头,看着她美艳动人的脸,唇角微弯,笑意温柔,心情从未这样好过。
澹台烬.“阿离。”
男人半蹲在她身前,抓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眼神缱绻缠绵,说不完的柔情蜜意。
萧离“喝交杯酒吧。”
澹台烬.“好。”
他笑着应了声,起身直接牵着她的手绕过屏风,来到方桌前,各自落座。
苏离伸手去倒酒,露出一截白嫩的皓腕,男人看了眼,眸中升起暧昧的暖色,他斜斜地靠在桌上,单手撑着脑袋,她在倒酒,他在看他。
女孩儿把酒被轻轻推向他。
澹台烬直起身,温温柔柔地端起酒杯,两人胳膊挽着,注视着彼此,同时举起了酒杯仰头饮酒。
苏离轻抿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并未咽下去。
放下酒杯,妩媚含情的杏眼直直地盯着男人,仿佛在等待什么。
澹台烬眼底笑意更深,起身就要来抱她,还未动手头脑忽然晃了一下,他重新跌坐回去,捏着额心,口齿不清呢喃。
澹台烬.“孤,头好晕...”
说罢,头一低,趴在了桌上,袖袍将酒壶碰倒,淅沥沥的酒水沿着桌角蜿蜒流淌。
萧离“澹台烬,澹台烬...”
苏离转头把含着的酒吐了,试着晃了晃澹台烬的肩膀,男人睡死了一般,不为所动。
她放下心来,眼神严肃,从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门忽然被人推开,来人脚步极快,掀起一道风,她甚至匕首还没来得及藏起。
叶夕雾:“住手!”
黎苏苏气喘吁吁,看看她手里的刀,又看看昏迷不醒的澹台烬,脸色戒备,防贼似的看着她,弯下身把澹台烬搂进了怀里护着。
萧离“让开。”
苏离眼神一紧,此刻多少觉得她有点碍事。
叶夕雾:“不要杀他。”
黎苏苏抬起头与她对峙,那双眼睛里怒火汹涌,还好她一早就察觉不对,特意在门口守着。
叶夕雾:“他体内有邪骨,你若杀了他,魔神会立刻复活毁灭这个世界的。”
叶夕雾:“你不能杀他!”
她抬着脸,说的振振有词。
萧离“谁说我要杀......”
苏离动了动身子想要解释,黎苏苏却如临大敌,不让她近澹台烬的身,如临大敌一般,她扯嗓大喊。
叶夕雾:“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