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洛阳6：你是女子

高秉烛低笑一声，双目炯炯地望着他，又扫了一眼苏离，自觉地把他们俩当成一伙的。

　　他咂了咂嘴，琢磨着羊汤的滋味，意有所指。

高秉烛。奁山的母羊也很好吃，只不过运到神都一带，水陆兼程。

　　百里弘毅听出他话里有话，却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他淡淡接道：

百里弘毅.不止水陆兼程，而且商人还容易遇到劫匪，很是危险。

　　高秉烛点点头，又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百里弘毅。

高秉烛。说的对，总之从奁山到神都太不容易了。

　　百里弘毅放下羊汤，打量着面前的人，语气有些不耐。

百里弘毅.你从坐下到现在，提了四次的奁山，还看了我四次，但是你没有发现自己的汤已经见底了。

　　高秉烛并不惊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汤，确实见底了，他满不在乎地一笑。

百里弘毅.你并不是来喝汤的。说吧，找我做什么？

　　苏离对面眯着星星眼看百里弘毅，一脸小女生的崇拜。

苏离（帅！）

　　高秉烛抿了抿唇，把碗放下，搓搓手，往后把胳膊撑在栏杆上，慵懒地看着街道上的人流。

高秉烛。羊肉到了神都变成了佳肴，人到了神都没了活路。

　　他用手比划着，眸光扫向百里弘毅。

高秉烛。那么大的小娘子，跟着阿爷来到神都，还没来得及看神都的繁华，就死了。

　　百里弘毅眼神微动，薄唇紧抿。

百里弘毅.他们死了？

　　高秉烛嗤笑一声。

高秉烛。死了。

　　百里弘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昨日还活生生的两个人，今日竟然死了。

百里弘毅.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秉烛。当阳酒肆，号称神都第一名饕的百里二郎唯一评的一家“上品”可不是他们能出入的。

　　高秉烛语气随意，他查过，百里弘毅品鉴了七十多家食馆，评了二十多家尚可，唯有一家上品。

百里弘毅.看来昨天你也在场。

　　百里弘毅目光远眺。

百里弘毅.昨日分别后我就再未见过他们，他们是怎么死的？

　　高秉烛抻了抻懒腰，双手在怀中摸索一番，似恍然大悟道。

高秉烛。哎哟，忘带钱了。

　　百里弘毅抬头看他。

百里弘毅.我请客。

　　高秉烛笑容冷淡，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只是弯了嘴角，并没有笑。

高秉烛。此事未了，你我还会相见的。

　　百里弘毅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有一种直觉，他觉得下一次相见并不远。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背景板，直到高秉烛走后，苏离才有了一丝丝存在感。

　　她一双小手悄无声息地爬到他胳膊上，扯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

苏离百里二郎。

　　百里弘毅眉心微蹙，把胳膊收回去。

百里弘毅.什么事？

　　他知道面前的人是个姑娘，就算穿着男装她也是个姑娘，拉拉扯扯于礼不合。

　　苏离也不介意，嬉笑着道。

苏离我救了你，现在无家可归，不如你收留我吧？

　　百里弘毅低头看着她，神情严肃。

百里弘毅.你一个姑娘家的让我收留不合适。

苏离我…

　　苏离一噎，虽然她知道百里弘毅天资聪颖，也做好了被拆穿的准备，可这，未免来的太快了吧！

百里弘毅.你骨骼纤细，身材娇小，有耳洞，没有喉结，说话时虽刻意加重嗓音，但难掩清丽之色，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