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愁篇·贰·听学

“少年不识愁滋味。”

“却道天凉好个秋。”

“闻人惊枫，我不是司命星君，我只是金光瑶。”

[识愁篇]·贰

“听学”

闻人寒和蓝忘机两人并肩走在曲廊下。

蓝忘机仙君不该私自下山，若是叔父知晓了，仙君免不得苦头吃了。

闻人寒他这还不知道嘛。

闻人寒很喜欢蓝忘机，这孩子机灵，懂得叫她仙君。

闻人寒是神仙。

九重天高傲的祥瑞仙君。

在凡人中，她高傲得很。

因为她是天地灵胎，生来便位列仙班。

蓝忘机轻轻地摇首。

两个清冷的人走在一起，一时无话可说。

——

是夜

蓝启仁大半夜不睡觉，叫她去一趟冥室，闻人寒极度嫌弃。

闻人寒毫不客气地推开门。

“呯——”一声

惊得蓝启仁脱口大骂。

蓝启仁闻人寒！

蓝启仁我看你最近闲得慌。

在闻人寒面前，蓝启仁毫无身为德高望重的蓝老先生的模样。

闻人寒驳回道

闻人寒你还好意思说。

闻人寒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闻人寒石碑上写得一清二楚的。

闻人寒卯时休，亥时起。

一旁的蓝氏大公子蓝曦臣闻人语，不由得勾唇一笑。

蓝曦臣亥时休，卯时起。

闻人寒一时哑口无言，很是尴尬地看着蓝启仁。

蓝启仁面容上挂着核善的笑容，向她招了招手，闻人寒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蓝启仁扬手抄起矮桌上的卷书，往她身上扔。

闻人寒侧身一避，眼疾手快按住桌上的书籍，声色俱厉道

闻人寒雅正！

蓝启仁冷哼一声，不理会她。

闻人寒好好说话，叫我来作甚。

蓝曦臣仙君这边来。

蓝曦臣领着闻人寒绕过屏风，白布盖着一具尸体，闻人寒黛眉一蹙，疑惑不已。

闻人寒死人而已。

蓝启仁你且看清楚了。

闻人寒掀开白布，蓝忘机带着犯了宵禁的魏无羡来此领罚。

蓝启仁听着前因后果，轻笑一声道

蓝启仁正好，闻人你也和魏婴去藏书阁抄家规。

闻人寒怨念的眼神盯着蓝启仁。

霎时间一阵阴风袭来，被白布盖着的尸体突然坐起身。

魏无羡他还没死。

魏无羡这句话点醒了闻人寒。

闻人寒你接着说。

魏无羡有常人的身体，却无意识。

闻人寒和蓝启仁和蓝曦臣，三人对视一眼。

蓝启仁你且回去休息罢。

蓝启仁把魏无羡赶走了。

闻人寒出声道

闻人寒傀儡。

蓝启仁轻轻地颔首，认可她的说法。

——

翌日清晨，又是新的听学。

闻人寒甚是觉得无趣。

兰室

各宗献礼，闻人寒打量着新一辈的世家子弟，貌似除了聂怀桑，没几人认识的，毕竟聂怀桑是常客。

轮到清河聂氏献礼，议论声此起彼伏。

龙套那就是孟瑶，从金麟台踹下来的那个孟瑶。

龙套金宗主私生子那么多，怎么可能会去认。

龙套金宗主有一个金子轩就够了。

龙套那些贱妾生出来的，怎么可能会给一个身份。

听到“孟瑶”二字，闻人寒情不自禁想起多年前云游四海时，在云梦遇到的一个少年郎。

闻人寒拍案而起，声色俱厉道

闻人寒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背后说人，你可真是好一世家子弟。

闻人寒一番话座下无人喧哗。

聂怀桑拱手作揖道

聂怀桑清河聂氏聂怀桑。

闻人寒眼瞳放大，盯着聂怀桑身后献礼的清秀少年，那个人是司命！

期间岐山温氏造访。

闻人寒只想抓住清秀少年。

其余的无关紧要。

待散席，众人离去，眼看着清秀少年离去的背影，闻人寒眼眶泛红，想起了心爱之人死前的面容。

你说，真的有起死回生吗？

闻人寒信了。

她疾步追上，一把抱住清秀少年，声音颤抖着，这是有血有肉的司命星君。

闻人寒司命……

清秀少年敛眸，不明神色，很自然地推开闻人寒，心中有些恼怒，不知是她的行为，还是她所说的话，少年耐着性子一字一顿解释。

孟瑶我不是司命。

闻人寒愣怔在原地，你让她怎么相信眼前这个人不是司命，一模一样的脸，但……说话的语气不一样，就和多年前遇到的天帝一般。

许多人聚集一起，在看着好戏，不少议论声此起彼伏。

龙套姑苏子弟怎不知廉耻，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与人拥拥抱抱，成何体统。

龙套这不给清高的孟瑶推开了吗。

龙套那女弟子不长眼的吧，至于饥不择食吗？

龙套就是还找个孟瑶。

龙套妹妹哥哥给你拥抱啊。

突然一把泛着寒光的仙剑不知从何处飞来，剑刃稳稳地指着那位满嘴秽语的聂氏弟子，惊得聂氏弟子怔住。

孟瑶暗自握紧拳头，宽大袖袍遮住不易察觉。

蓝启仁闻人。

若不是蓝启仁及时抓住她的手，闻人寒早已一剑而下，她从未想到孟瑶竟然会是司命，不……不是，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闻人寒眼色一冷，仙剑一剑而下，聂氏弟子的头发被斩下一截，她冷哼一声，拂开蓝启仁的手，挥袖离去，可她走了，这仙剑还指着聂氏弟子。

仙剑再次一剑而下，聂氏弟子早已吓得跌坐在地上，仙剑这次稳稳插在他的衣袍上，与地面亲密接触。

聂怀桑咒骂道

聂怀桑净给聂氏丢脸。

说着聂怀桑弯下腰，拔起仙剑，怎知仙剑纹丝不动，聂怀桑拔得甚是费劲。

孟瑶走前，语气冷淡道

孟瑶我来吧。

聂怀桑也有些累了，未想些什么，索性给孟瑶拔起，他轻而易举地拔起仙剑，往蓝启仁那去，出声询问道

孟瑶还请蓝老先生把剑归还给闻人姑娘。

蓝启仁抬眸打量他几眼，接过仙剑，轻轻地颔首。

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原来，下一世不会再是那个人。

这是闻人寒下界感悟最深的。

她承受不了。

作者下一章开始金光瑶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