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还有些瘴气,大奔,你快药拿出来吃了。”莎丽说道。
“好。”大奔点点头,取出药来,却是趁莎丽不备把药塞进她嘴里。
“大奔你怎么!”莎丽气急了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的眼神镇住,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我们快走吧!”
大奔运行起龟息大法,不说话只点了点头,和莎丽一起向前走去。
两人一路躲避着瘴气,来到悬崖之前,大奔指着半崖上的山洞说道:“那里应该就是祖地所在了吧。”
他们并不迟疑,踩着岩壁在崖间跳跃,逐渐靠近山洞。
不想就在即将跳入洞口的一瞬间,一道紫光从洞中射出,直冲想奔在前面的莎丽。大奔在后面看到,心急之下直接扑了过去,用背挡住了这一击,被轰得皮开肉绽,瘴气纷纷从伤口处进入体内。巨大的伤痛让他一瞬间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大奔!”莎丽心中痛惜,就势背起大奔冲入洞内。洞中空气清新,没有一丝瘴气。莎丽这才把大奔放下,为他包扎好背后的伤口。
“大奔,大奔!”莎丽轻轻摇晃着他,泣不成声:“大奔你醒醒啊。”
大奔先是透支了功力,后又被紫光攻击,而后瘴气入体更是雪上加霜,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大奔,你怎么这么傻呀,莎丽想,何苦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一定会救你的……
外面的瘴气如此肆无忌惮,山洞内却没有任何瘴气,一定是因为这里有它们害怕的东西!
莎丽涌起一丝希望,背起大奔朝洞内走去。“大奔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找到救你的办法的!”
然而出乎莎丽的预料,洞中什么也没有。
莎丽不肯相信,让大奔靠着石墙坐下,在洞中四处搜寻,然而一无所获。
忽听砰的一声,莎丽急忙回头,原来大奔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大奔!”莎丽扶住他,热泪从眼眶中涌出:“大奔,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眼泪落在地上,似乎触发了某种东西,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壁上发生了变化。
莎丽转头,原来那是一幅壁画。画中一个古雅女子着藤萝、骑赤豹,跺脚踏出千仞深谷,挥手散出满山云雾。
莎丽突然想起那孩子说的,虽然绛瑶谷中瘴气横行,但巫族人有山鬼的庇佑,可以出入无臾。飞云也曾亲口说过,他们之所以有种种超群的能力,是因为曾与山鬼签订契约。
难道这就是山鬼!
莎丽当即虔诚祈求:“如果你真的是神,那就救救大奔吧,我们是为封印而来,是为保护你的族群而来!如果你真的有灵,就救救他吧!”说完,对着壁画磕了三个响头。
突然,一块紫色水晶从山鬼手中送出,莎丽正要去接,可下一秒便天旋地转,将她收入另一个空间。只见这里山峦叠嶂,河水蜿蜒,万里江山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明净而辽阔。
同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瘴气为我本体,无法克服。你若愿意,可接受考验,续我传承,再将那人瘴气吸入你之体内,到时他自会醒来。”
这是山鬼的传话吗?莎丽心中涌现许多疑问,然而嘴上却干脆利落的回答道:“晚辈愿意接受,请前辈考验!”
传音再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云气,它们渐渐聚拢,最后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如果蓝兔在这里,她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巨龙也飞云所驭十分相像,只是个头大了许多,威压也更加强盛。
那巨龙瞪视着莎丽,张嘴吐出一团白光。莎丽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却不防龙尾从另一边扫过,将她卷了起来。
莎丽惊呼一声,却很快冷静下来,紫树开花击碎龙尾,从中跳了出来。回头再看,发现龙尾已经自动愈合了。
有了经验,莎丽便不再担心,游刃有余地与巨龙对抗起来。她心想,这龙能凝聚云雾,必然有连贯的气脉,只要攻击它的薄弱处就能破了气脉,再无法凝聚身躯。
那薄弱处一定是……
逆鳞!
可是这巨龙将逆鳞护得死死的,怎么才能攻击到呢。想着,莎丽又躲过巨龙的冲击,顺手在它脚上补了一记紫霞满天。那巨龙疼得一声怒吼,转头朝她吐了一道白光,又拿尾巴朝她抽过去。
莎丽一跃而起,轻巧躲过白光与龙尾的双重夹击。
“原来是会疼的呀!”莎丽浅笑一声,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见莎丽突然跳到巨龙前方,一招紫气东来打在巨龙眼睛上,疼得它仰头长啸,趁着这机会,执剑刺中巨龙逆鳞!
这巨龙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虽然被刺中逆鳞却并未如莎丽预计的那样消失,而是勃然大怒张开大口朝她咬来。
莎丽一时不防,被龙关在嘴里,她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一招紫燕穿云冲破巨龙下巴,从缺口处逃了出来。
“没能击碎逆鳞,一定是因为我的攻击还不够强。”莎丽一边躲闪一边想,“只要把威力发挥到最大,一定能够击碎它!对,就用紫霞神功将九次紫气东来的威力结合在一起,一定能击碎逆鳞!”
紫霞神功是紫云剑法中的一种特殊招式,它能使剑招引而不发,像云霞一样层层累积起来,最终爆发出更大的威力。
以莎丽此时的内力来说,九次紫气东来已经是最高极限了,再叠加力量,不说她会不会遭到反噬,就是紫云剑本身,也承受不住这种力量。
如果这都不行的话……
莎丽翻身躲开龙头龙尾的夹攻,连施九次紫气东来,将剑尖凝聚的锋锐真气刺向逆鳞!
砰的一声,逆鳞应声而碎,那巨龙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团白晶倏然间冲到莎丽眉间。
莎丽大惊失色,刚要抵抗,随即发现这就是山鬼传承的一部分,里面记载的是驾驭云雾的方法,与她的紫云剑可谓相得益彰。只是她惦记着大奔,没有仔细查看其中的内容就匆匆赶往下一场考验了。
云雾消散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山洞,与莎丽之前所待的山洞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洞里悬挂着一黑一紫两块水晶。
莎丽刚触碰紫晶,手就被灼了一下,同时,不知名的感觉涌到她脑海里,是她明白了一切。
所谓山鬼,正是遗留的山间瘴气与鸿蒙紫气混合产生的精灵。起初它无忧无虑,在山间嬉戏,可是突然有一天,它发现自己经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尸横遍野——这是它与生俱来的可怕威力,无法避免也无法抑制。
精灵秉天地正气而生,本性善良,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景象,因此与绛瑶族人订下盟约,把自己封印了起来。
后来焦明被封印在此,山鬼便在绛瑶族人的帮助下将自己的传承迁到此处,用自己的力量配合神鸟镇压焦明。
这两个水晶蕴含了山鬼的全部力量,只有接受它们的灌顶,才算正式闯过关去,得到山鬼的认可与传承。其中,紫晶蕴含的是鸿蒙紫气,也就是山鬼成灵的本源,黑晶之中则是瘴气之根,也就是山鬼的本体了。
直接将它们吸入体内,绝对会爆体而亡的,可是这样的空间里根本没有可做介质的东西,大奔的伤势也拖不得……
莎丽咬咬牙,还是决定拼一把,使出紫云大法将两个水晶内的气息摄入体内。
一紫一黑两道气息冲入莎丽体内,在她左右经络之中乱窜,互相对抗。
莎丽只觉得浑身上下如被巨轮碾过一般,从骨到肉无处不疼。她咬得牙根出血,硬生生挺过了这道疼痛——她是连分筋错骨手都能硬捱过去的人,这疼痛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没想到更难受的还在后面,右半身的紫气与左半身的瘴气在冲撞之中催发了力量,一边极热,一边极冷,莎丽直觉左半身浸在寒潭,右半边却被烈火炙烤。
忍……莎丽疼得头晕眼花,仍是想着为了大奔,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可是一直这么忍也不是办法,瘴气和紫气互不融合,只在她体内乱撞,快要将她的护体内力击散了。如果再想不出破解的方法,两种气息的斗争冲破血管,损伤内脏。
怎么办?莎丽迷迷糊糊地想,用紫云真气控制鸿蒙紫气吗?
这不可能,鸿蒙紫气是天地灵气,并非人为修炼的真气所能降服,除非是……
丹田之内,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动。莎丽想着反正也不会让情况更糟糕了,索性放开限制,让那股力量冲了出来。
是当年在神罗万象阵中汲取到的土兽力量。
一进经脉,莎丽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己土在天为云,与紫云剑属性相合,所以被莎丽吸入体内。只是在那之后不久,她就被不老泉所伤,始终没有动用这股力量的机会。
当己土之力与紫气相融合时,一丝明悟在莎丽心中产生,只是很快就如电光石火般消逝。
刚才我想到什么了?莎丽努力回想却仍是想不起来,幸好现在有己土之力帮忙,控制鸿蒙紫气就不再是痴人说梦了。莎丽忍着丹田的剧痛调出紫云真气,一点一点地将紫气包围蚕食。紫气自然尽力反抗,刺激经脉中的痛感如海浪般一叠一叠涌进头脑之中。奈何莎丽心如铁石,丝毫不曾被撼动,缓慢却坚定地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莎丽终于将它化为己有,右半边的身子也终于正常起来。
如此一来,就显得左半边更加如坠冰窖,几乎要冻得没有知觉。
莎丽控制住紫气,却无法用相同的方法控制住瘴气,反而因此遭到瘴气加倍的拒绝和反抗。察觉到这一点,莎丽连忙操纵紫气退回左半边,思考着对策。
不知道是不是疼过头了,她现在反而没有什么感觉,只回忆自己的紫云剑法,希望能在其中找到些方法。
和光同尘,大盈若冲,渊兮沉兮,方知道纪。
这是紫云剑法的入门口诀,其意是说只有平心静气、谨守中庸之道才能参透紫云剑的真谛,达到人剑合一的境地。
平心静气,人剑合一。
如果将人剑合一的心法用到这两气之上,是不是就能够完成融合了呢?
想到这里,莎丽立刻催动紫云化一诀将两种气息笼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