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式宣战

林琳一开始以为穆邺璿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来教她，没想到第二天早膳时穆邺璿又来了，非常自然地在饭桌旁坐下，吩咐娉婷添了副碗筷。除穆邺璿的三人显得十分不自在，偏偏穆邺璿还不自知，倒是一个人吃的香甜。

　　林琳其实没有什么感受，只是多了个人，只是娉婷和宋嬷嬷就没那么轻松了，两人战战兢兢，好似出现在她们跟前的是一只野兽。还是林琳实在是看不下去，开口道：“宋嬷嬷，娉婷，你们二人先下去吧。”

　　二人如临大赦，立刻退了出去。

　　“现在倒是有了公主的架子了。”穆邺璿道，嘴下还不停地喝着粥，像是闲聊一般。

　　林琳心中警铃大响，她知道在穆邺璿这种人面前表现得过于平凡无异于废人，可表现得太过会也会让他觉得无法控制，林琳在心中快速盘算着，面上一片平静，缓缓开口道：“宋嬷嬷教得好。”

　　“是吗？”穆邺璿拖长了音，没再说什么。

　　林琳知道她不能完全打消穆邺璿的戒心，也不知道穆邺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戒心的，或许是昨日的弹奏，又或是刚刚不经意的流露。

　　林琳不会知道穆邺璿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知道她不会是一个甘于普通的人，也有可能是在苍雪对她的描述中，哪怕是听到她和苍雪的对话，也没有改变他的想法：她注定不会平凡，也定不会甘于平凡。

　　这个早膳就像是二人的博弈，饭桌上的两人各怀心思。

　　一顿早膳被二人吃的格外漫长，如昨日一般，早膳后穆邺璿留下来教林琳，不过今日学的是书法。

　　穆邺璿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霸气肆意，不拘一格。

　　林琳未免引起穆邺璿的猜忌，刻意将字写得刻板拘束。如她所料，穆邺璿看到她的字，眉头紧锁，然后深深地看了林琳一眼，换了一张纸，示意她重写。

　　林琳像刚刚一样，随意写了两笔。

　　穆邺璿一把抓住林琳的手腕道：“你当我蠢，你的字苍雪早已拿给我看过，怎么，糊弄我？”穆邺璿气极，在他面前耍心眼，倒是大胆。

　　林琳一脸惊慌，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穆邺璿狠狠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林琳收起无措的表情，看着纸上的字，将纸一点点撕碎。既然无法避免，倒不如正面较量，激起他的胜负欲，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她也没想用这种小伎俩骗过穆邺璿，不过也算是她对他的宣战罢了。

　　穆邺璿走出一段路也反应过来了，林琳，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穆邺璿没回去，直接离开了，他很期待，林琳接下来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

　　穆邺璿离开了，林琳也没必要练字了，反正她的水平穆邺璿也知道，宋嬷嬷也没什么安排，这一天反而成了林琳最轻松的一天，也是林琳这么久以来最安静的一天。虽然只过了十天，林琳却感觉仿佛过了一月之久，总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这一天，林琳几乎是在发呆中度过的，什么都不去想，恍恍惚惚一天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穆邺璿好像失忆了一般，丝毫没有提起前一天发生的事情，照样来教林琳，只是从琴棋书画变成了行军打仗，没错，就是行军打仗，林琳不知道穆邺璿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穆邺璿倒是颇为耐心地给林琳解释了一下，“若要你当上皇后，所要面对的可不只是一个皇子，你的前面还有很多未知的事在等着你。而行军打仗需要你掌握的也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兵法适用的范围远比你想的更广。你不仅要学这个，过些天还会有人来教你后宫的生存之道。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林琳拿起面前的一本兵书翻了翻，内容虽有不同，但大体与孙子兵法有许多相似，重生之前她经常被关在屋子里，好在可以看书解闷，各类藏书均有所涉猎，孙子兵法自然也不例外，并且研读过很多遍，里面的基本上都能倒背如流了，更何况这书和孙子兵法比起来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若是直接表现出来，难免穆邺璿不会生疑。林琳心中盘算着。

　　穆邺璿将林琳手中的书夺过放在桌上，问道：“你可知作战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林琳装作思考过一番后才回答：“作战最要紧的便是全，对己方的掌握全，对敌方了解全，对形式判断全，如此方能有胜算。”

　　“那若是一定要赢呢？”穆邺璿本着教教林琳的心态发问，不料林琳倒还真回答上来了。

　　林琳垂着头微微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世上没有那一场是必赢的。于一国而言，想要赢更不只是战场上的。百姓的支持，国家政策，甚至一个小小的铁钉也足以影响整个战局。”

　　穆邺璿听着来了兴趣，问：“铁钉如何会影响整个战局？”

　　林琳道：“缺了一个铁钉，马就瘸了一条腿，如此便就瘸了一匹马，而若是一个君王的马，那么便会败仗，而若是重要的战场，那么可能最坏的结果就是亡国。如此看来，便是一颗小小的铁钉，也会扭转结果，不是吗？”

　　穆邺璿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随后一笑，道：“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许多，我现在很想知道还有多少是你会的。”说着，向林琳的方向靠了靠。

　　林琳向后退了退避开穆邺璿，轻声道：“愚见罢了，不足以让大人放在心上。”

　　“愚见？若是我偏要放在心上你又当如何？”穆邺璿继续向林琳逼近。

　　“大人。”林琳正色道：“我若是有用，对大人的帮助岂不是更多，大人想做的事不也方便许多。”

　　穆邺璿停下脚步，道：“可是我这人不太喜欢聪明人，越是聪明可越不好掌控，你觉得呢？”

　　林琳丝毫不退让，对上穆邺璿的眸子，道：“大人应该明白风险和利益从来都是并存的，风险越大，利益才高，大人怕不是连这小小的风险也不敢冒吧。”

　　林琳和穆邺璿两人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变得胶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