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
千挽夜一下子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咳!阿燃!你松开我!勒死我啦!”千挽夜艰难的说道
千挽夜在心中疑惑,按理说现在的墨燃是1.0才对,怎么不抱师昧偏抱我?
这么想着,千挽夜又轻轻叹了口气
自家系统就在自己刚死那会儿出来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你说说,你说说!哪来这么不靠谱的系统?
墨燃不情愿地松开,细细的看着那许久未见的容颜
千挽夜的上一世是自杀的
千挽夜并不知道她上一世做了什么,但墨燃却清清楚楚
上一世,千挽夜爱惨了楚晚宁,同样,楚晚宁也爱惨了千挽夜
可他们两个却没能在一起。因为墨燃
这么想着,墨燃心中苦笑一声,自己倒成了恶人
隔着一层朦胧纱帘,那双眼睛灵动迷人,灿若星辰,直直地就剜进了墨燃心底
就一眼,踏仙君蒙尘已久的那些个柔情蜜意、少男心事,都在瞬间解封。
是千挽夜。
错不了。
墨燃是个流氓胚子,上辈子,玩过很多男男女女,最后居然不是死于精尽人亡,他自己也颇感意外。
但是他唯一掏心窝子去喜欢的那个人,他却小心翼翼地,从来不敢轻易触碰,但却在千挽夜执意要带走楚晚宁后强要了她,从此一直囚禁着。
墨燃爱千挽夜就像千挽夜爱楚晚宁一般。最后爱而不藏,自取灭亡。
这个人活着都已经让他如此珍惜,更别提死去之后。那就彻底成了踏仙君心口的白月光,任凭他抓心挠肝地惦记,斯人已成一抔黄土,九泉之下,仙踪难觅。
然而此时此刻,活生生的千挽夜又出现在他面前,墨燃不得不用尽浑身气力,才忍住自己激动不已的情绪。
千挽夜见他放开了自己,转身把人扶起来,替他掸去斗篷上的尘土。
“我说师昧,我要不在这里,你还得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别人打你,怎么不还手?”
“我想先讲道理……”
“跟这些人还讲什么道理!伤着了吧?哪里疼?”千挽夜和师昧一起在死生之巅生活了几年,师昧也待自己十分好,虽然知道师昧后来做的那些事,还是不忍他受伤。
“咳咳,小柠,我……我不碍事。”
墨燃也转头,面目凶恶地朝那几个道士说:“死生之巅的人,你们也敢动手?胆子大得很啊。”
上一世,除了千挽夜便是师昧对自己最好了
“阿燃……算了吧……”
“你们不是要打吗?跟我打。”千挽夜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认识她的人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几个道士被千挽夜一掌拍到,已知道此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他们都是吃软怕硬的,哪里敢和千挽夜对招,纷纷后退。
师昧连连叹气,劝道:“阿燃,小柠,莫要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千晚夜回头看他,不由得心中酸楚,眼眶微热。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眼睛……
“可是他们……”
“我这不是好好的,也没事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师哥的。”
“唉唉,好吧,好吧,听你的,听你的。”千挽夜摇摇头,墨燃瞪了那几个道士一眼,“听到没有?我们师哥替你们求情了!还不快滚?杵在这里,还要我送你们不成?”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师昧对那几个道士说:“慢着。”
那几个人觉得师昧刚刚被他们一通暴揍,觉得他估计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仙君、仙君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仙君放过我们!”
“方才我好好跟你们说,你们偏不听。”师昧叹息道,“你们把别人的孩子掳去,遭这样的罪过,让他们的爹娘心如刀割,良心可过意得去?”
“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仙君,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们往后要清正做人,不可再行歹事,可都知道了?”
“是!仙君教训的是!我们、我们受教了,受教了!”
“既然这样,就请几位去和这位夫人道个歉,再好生医治她的孩子们吧。”
这事儿就算摆平了,千挽夜扶师昧上马,墨燃在驿馆借了另一匹,没经千挽夜同意,便把她抱起来和他坐到了一匹马上,三人并辔缓行,返回门派。
吴钩高悬,月光穿林透叶,洒在林间小路上。
走着走着,墨燃渐渐美滋滋起来:他原以为至少要回到死生之巅,才能再见到千挽夜,没料到师昧下山扶道,千挽夜正好去找师昧,正巧让他撞上,墨燃愈发相信,他和千挽夜果然是有缘分的。
虽说这个时候,千挽夜还没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上辈子都勾搭过了,这辈子显然也是驾轻就熟,水到渠成的事儿。
他唯一需要忧心的,就是保护好千挽夜,不要让他再像当年那样,死在自己手中……到死都恨着自己。千挽夜则满心疑惑,墨燃这个时候已经重生了,他不应该喜欢师昧吗?怎么老和我在一块?
该不会是我的上一世和他有仇吧!?
可是看他这样子,倒也不像恨我啊……?
师昧不知道墨燃已是重生之人,更不知道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师妹来自别的世界,一如往日般和他们聊着天。
墨燃头微微往前倾:“小哭包,你今天怎么下山啦?”
千挽夜暗自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为了看剧情,我才不会下来呢:“我可是专门求了晚晚……”突然,千挽夜面色一僵,墨燃疑惑:“师尊怎么了吗?”千挽夜欲哭无泪:“啊……我说好了要给晚晚带梨花白的……结果忘了……现在好了……”师昧轻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三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死生之巅脚下。
谁料到深更半夜的,山门前却立着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墨燃!你还知道回来??”
“哎?”
墨燃一抬眼,哟呵,好一位怒气冲冲的天之骄子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年轻时候的薛蒙。
比起临死之前看到的那个薛蒙,十五六岁时的他,显得更加桀骜俊俏。一身黑底蓝边的轻简战甲,高马尾,银发扣,狮首腰带束着劲厉纤细的腰肢,护手腿扎一应俱全,背后一柄寒光璀璨的细
墨燃暗自叹口气,干脆利落地想:
嗯,骚。
薛蒙,无论少年时还是长大后,都真的很骚啊。
看看他,好好儿郎,大晚上的不睡觉,把死生之巅的全套战甲穿在身上,要干什么?表演雉鸡求偶孔雀开屏吗?千挽夜手握剧本,自然知道墨燃此时心里所想,心中偷笑,怅然一声,回忆起剧情
原著中墨燃不待见薛蒙,薛蒙也未必就待见他。
墨燃是私生子,小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在湘潭的一处乐坊里打杂混日子。直到十四岁那年,才被家人寻回了死生之巅。
薛蒙则是死生之巅的少主,算起来,他其实是墨燃的堂弟。薛蒙少年早成,是个天才,人称“天之骄子”“凤凰儿”。一般人筑基三年,修成灵核最起码需要十年,薛蒙天资聪颖,从入门到灵核修成,前后不过五年时间,颇令父母欣喜,八方赞誉。
但在墨燃眼里,不管他是凤凰还是鸡,是孔雀还是鸭,反正都是鸟。毛长毛短的区别而已。
于是墨燃看薛蒙:鸟玩意。
薛蒙看墨燃:狗东西。
或许是家族遗传,墨燃的天赋也十分惊人,甚至可以说,比薛蒙更惊人。
墨燃刚来的那会儿,薛蒙觉得自己特别高贵冷艳,修养好,有学识,功夫强,长得俊,和堂哥这种大字不识几个,吊儿郎当的臭流氓不是一路人。
于是自恋的凤凰儿哼哼唧唧的就指挥着随从,跟他们说:“你们听好了,墨燃这个人,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是个不折不扣的市井混混,你们统统不许搭理他,把这人当狗就好。还有,不准让他靠近小柠檬。”小柠檬,便是说的千挽夜。
随从们便谄媚道:“少主说的极是,那个墨燃都已经十四岁了,现在才开始修仙,我看他最起码得花上十年才能筑基,二十年才能结出灵核。到时候咱们少主都渡劫飞升了,他只能眼巴巴在地上看着。千小姐天生丽质,自然看不上那个墨燃。”
薛蒙得意地冷笑:“二十年?哼,我看他那废物模样,这辈子都修不出灵核。”
谁料到,废物嘻嘻哈哈地跟着师尊学了一年,竟然灵核大成,还让千挽夜笑容相待成了朋友。
凤凰儿顿时如遭雷击,觉得自己被打了脸,咽不下这口恶气。
于是暗地里扎他小人,咒人家御剑脚底打滑,念咒舌头打结。
每次见墨燃,薛蒙小凤凰更是要坚持不懈地赏给人家俩大白眼仁儿,鼻子里哼出的声音隔着三里地都能听到。
墨燃想到这些童年往事,忍不住眯着眼乐,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人间烟火了,孤独了十年,就连当年痛恨不已的事情,如今嚼起来也嘎巴脆响,香的很。
千挽夜也弯了弯嘴角,心情颇好
师昧见了薛蒙,当即下马,摘了黑纱斗笠,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脸来。千挽夜也摘了斗笠,面容更为倾国倾城。
也无怪他们出门要穿成这样,墨燃在旁边偷眼看着千挽夜,就觉得心驰神摇,想入非非。心道这人实在是绝色之姿,慑魂取魄。
师昧和他打招呼:“少主。”千挽夜嘻嘻笑起来:“萌萌师姐!”
薛蒙黑着脸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对千挽夜说什么:“回来了?人熊的事情处理妥当了?”
师昧微笑道:“妥当了。多亏遇到了阿燃和小柠,帮了我好大的忙。”千挽夜摆摆手:“你是我师哥嘛,不帮你帮谁?”
薛蒙傲然的眼光如疾风利刃一般,迅速在墨燃身上扫了一下,立刻转开了,他皱着眉头,满脸不屑,仿佛多看墨燃片刻都会脏了自己的双目。
“师昧,小柠檬,你们先回去休息。以后少和他厮混,这是个偷鸡摸狗的东西,跟他在一起,是要学坏的。”
墨燃也不示弱,嘲笑道:“小哭包不学我,难道学你?大晚上还衣冠楚楚全副武装,和一只鸟似的竖着尾巴臭美,还天之骄子……哈哈哈,我看是天之骄女吧?”
薛蒙勃然大怒:“墨燃,你把嘴给我放干净了!这是我家!你算老几?”
墨燃掐指一算:“我是你堂哥,论起来,应该排你前面。”
薛蒙仿佛被泼了一脸狗屎,立刻嫌恶地皱起眉头,厉声道:“谁有你这种堂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只泥潭里打过滚的狗!”
薛蒙这人特别喜欢骂别人是狗,什么狗儿子狗东西狗娘养的狗爹生的,上下嘴皮一碰骂得那叫一个纯熟。墨燃对此早就习惯了,掏掏耳朵,不以为意。千挽夜有剧本,根本不在意。倒是师昧在旁边听得尴尬,低声劝了几句。薛蒙总算是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闭上了自己那张尊贵的鸟嘴。
师昧笑了笑,温温柔柔地问道:“少主这么晚了,在山门前等人?”
“不然呢?赏月吗?”
墨燃捧腹笑道:“我就说你怎么收拾的这么好看,原来是等人约会,哎,谁那么倒霉被你惦念上了?我好同情她啊,哈哈哈哈哈。”
薛蒙的脸更黑了,指甲一刮能掉三斤煤,他粗声恶气道:“你!”
“……我?”
“本公子等你,你待如何?”
墨燃:“……………………???”
千挽夜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