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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莱恩哈特公爵

血色黎明——魔兽世界同人小说

  宴会顷刻间变得汹涌起来,绝非因为某个滑稽的娱宾节目逗得大伙气氛高涨,而是在人群里骤然散播的紧张恐惧。都城守备官戴维德·莱恩哈特竭尽全力嘶吼着,想维持现场的秩序,但人潮里发出惊恐的尖叫所形成的声浪轻而易举地盖过他一个人的嗓门。

  玛尔兰那张煞白的脸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守备官想起了妻子孤零零流落在那座燃烧在战火中的暴风城,她的脸上应该也是挂满彷徨与无助。他还忆起许多天以后修士找到自己的那一幕场景。被焦灼的浓烟熏得脸颊黢黑,双眼浮肿的修士身体打颤地捧着玛尔兰来到落魄的暴风城骑士面前,尚在襁褓的女儿脸上沾着母亲的鲜血,此刻正嘟着小嘴睡得香甜。到头来戴维德·莱恩哈特,堂堂暴风城骑士,护得了撤离的老百姓,却没能护住自己的妻子。守备官内心不禁犯了嘀咕,时隔多年后那个抉择与其带来的后果似梦魇般纠缠着他,难道他错了么?

  我只有为国王效力。

  每当夜里辗转难眠时,戴维德·莱恩哈特让自己全身心泡在充满苦涩的回忆里。那一天暴风城那暗沉沉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然而雨水并没灭掉白石之城身上熊熊燃烧的烈焰。空荡荡的街头只有成群结队龇牙咧嘴的兽人,他们大步横行在精致石块铺设的街面,循着幸存人类逃亡的足迹。追捕,狩猎,杀戮。仿佛这焚烧的石城就是他们家乡氏族的猎场。

  洛丹伦的人民不曾体验过那样切身的恐惧。他们中的多数人这辈子都浸泡在和平那糖浆一般的甜腻里。戴维德·莱恩哈特初来这片和平国度时甚为不适。尽管后来部落围攻了洛丹伦都城,可那场战役只是让这片国度的部分军民稍稍尝到了战争的滋味,而那仅仅是整个战争大潮里翻起的其中一朵小小浪花而已。

  守备官逆向人潮艰难前行,不停有人在他面前踉跄跌倒。到处都是打碎的玻璃酒杯,碎片扎得人脚底遍布伤痕。精致的佳肴美点洒落一地,被纷至沓来的脚步踩得个稀巴烂。贵妇和小孩被撞跌在地,手腕与脚踝磕得都是血痕淋淋。与这一幕幕狼狈景象相比,戴维德·莱恩哈特显得尤为镇定。

  他早就收到报告,奥特兰克有一小撮叛乱分子已经潜入王都,打算趁着庆典期间兴风作浪,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匆匆而过,他们自有自家的侍从去照看。王律之下,人人皆有各自职责,而都城守备官的最高职责便在于国王一人,从他立誓伊始,要为国王挡下一切来犯的刀剑与流矢,至死方休。守备官已经有所安排。可尽管如此,他仍觉得心绪不宁,右手搭在挂在腰间的利剑的剑柄上,不禁紧紧握住。

  今天这是怎么了,戴维德·莱恩哈特居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既然情报属实,那就按既定方案执行便是,怎么会去想那些令人苦涩的回忆。想必是宴会上的柠檬蛋糕被厨子加了少许甜酒以作调剂。守备官常告诫王都卫队,值守期间不得贪杯酒水,可不曾想自己反而落下这样一个犯错的机会。

  唯一让守备官感到意外的是叛乱分子为了制造恐惧与混乱,竟敢在王都内散播亡灵天灾的末日谣言,就跟王国北方那些诅咒教派一样,他们尽是些毫无荣誉的渣滓。

  但是芬恩呢?守备官暗自狐疑,他早早便安排侍从芬恩乔装成王座卫兵中的一员,待在王座大厅里给自己策应。但凡发现叛乱分子的端倪,即刻往王都守备队传达警号。但如今散乱已然发生,可仍不见芬恩的信号,这里头定有蹊跷。

  尽管身子骨还不够结实,但芬恩穿起卫兵盔甲那一刻,公爵还是赞许地拍了拍芬恩那日渐厚实的肩头。“终有一日你会长得壮如公牛,我看铁匠师傅得为你专门量身打造一套专属盔甲。你会满满怀骄傲地矗立在御座前,为国王的威仪而值守岗位。”公爵看着这个农场主的养子,心里甚是惋惜。要是他能有个好出身,这忠诚可靠的小伙子定当能成为玛尔兰的好夫婿。

  “由衷感谢您,公爵大人。”来自费尔斯通农场的芬恩感激地说,“您教导我礼仪,传授我武艺,还有……总之感谢您为小人所做的一切。”

  “费尔斯通夫妇将你送到我身边来,就是为了能让你出人头地。”戴维德·莱恩哈特公爵宽慰说道,心里满怀自豪与遗憾。

  芬恩再次道谢,随后又一次勒紧挂着佩剑的腰带,转身离开。每走一步,身上甲胄都会发出碰撞与摩擦的声音。

  “到了陛下面前,就给我站直别动。”戴维德·莱恩哈特在小伙子身后笑着说道。

  “谨遵公爵大人教诲。”芬恩合上面甲,他的声音在头盔里嗡嗡作响,显得有些滑稽。

  “请从那边离开,女士。”戴维德·莱恩哈特被一个在混乱中慌不择路与自己正撞了个满怀的老妪打断了回忆的思绪,他及时出手将对方搀住,并唤来了一名不知谁家的侍从,叮嘱其护住这位老妪离开,直至身处安全。

  “圣光啊,救救我。”老妪的脸皱巴巴的像里闪着盈盈泪光,银灰色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飘洒着。

  “圣光在上,定保你平安无事。”守备官安慰道,“请尽快通过这片广场,到了米奈希尔勋德纪念碑那里自有其他卫队士兵指引你脱离险境。”

  “万分感谢,大人。”老妪说道,“愿圣光保佑你。”

  “圣光普照众人,女士。”守备官礼节性地回应道。虽然他本人并不是虔诚的圣光教会信徒,但他深知洛丹伦这片国度上大多数民众都对圣光抱有笃定的信仰。作为外来者,他很早便适应了这点,在虔信者面前表现出对圣光的敬意能换来他们大度的善意。而与人为善,某种程度上能让他在守备骑士的岗位上干得更为顺遂。

  他穿过人群来到王座大厅前,却发现眼前这扇古老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厚重的木门饱经风霜,尽管其年岁与洛丹伦的国祚相当,可它依旧结实如初,充当着保卫国王的屏障。守备官发力推了一把,却发现大门纹丝不动,并没有像平日里那般响着嘎吱嘎吱的声音。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他们无法从这里堂而皇之进入。换言之,国王还在里头深处陷阱,甚至有可能更糟……

  “该死!平日里我就特别烦这道门,这玩意既笨又重,没人搭把手那是死活推不动的。嘎吱嘎吱的推门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特别刺耳。”克拉汉·丹顿在一旁不断咒骂,拿手上光亮如新的佩剑不断耍着剑花,动作迅捷有力,让其他列兵看着瞠目结舌,啧啧称奇。

  “得了吧,请饶过我。鲜少能够在国王御座前见到尽忠职守的克拉汉·丹顿中尉。”一名寸头护卫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平日里你都躲哪里跟侍卫们打牌去了?又或是与某个长相可人的侍女在钟楼底下忙着厮混?”他继续挑衅着,显然觉得这样做能使自己获得满足,尤其是站在他身后的几名卫兵也跟着点头。

  “我忍够你了!”碧眼中尉怒目圆睁,生生演出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欧菲斯,你不过是干瘪奶娘生的无名无姓的崽,身上穿戴王都卫兵服饰就真以为自己当得起这份荣誉了?要是叫国王陛下发现他的高贵卫队都是些没用的私生子,我赌他必定会把你们通通裁掉。”丹顿恶狠狠扫了站在寸头军官一边的同僚一眼。

  丹顿与欧菲斯积怨已久,身为守备官的莱恩哈特公爵也是有所耳闻。两人谁也瞧不上谁,并有好几次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得不可开交。后生小伙子脑瓜一热,干出些蠢事来,其实这些荒唐他都能理解,试问谁没有过这种幼稚的胡闹呢。通常而言,守备官不会干涉手下的私事,哪怕其中一个即将成为女儿的夫婿,但偏偏选在这不同寻常的关隘上面闹,这着实惹他恼火。

  “够了,丹顿中尉!”戴维德·莱恩哈特几乎冲着女儿的夫婿怒吼道,“你也最好管管嘴巴,欧菲斯,像个妇人一样净说风凉话并不会让你看起来更像男子汉。这滑稽的闹剧对当下处境毫无裨益。”莱恩哈特公爵总结道。“国王陛下可不希望见到他那些本该表现得体的护卫骑士们一副火急火燎样子来到御前,浑身上下透露着毛躁,更何况是当着诸多使节的面。要知道陛下的威仪也是体现护卫骑士价值的一种方式。”

  “抱歉,岳父大人。”丹顿面露愧色,毕竟在他身后还有整支护卫队,他应当展现出军官该有的成熟样子。

  “在当下的场合我更倾向以军衔相称。”莱恩哈特公爵曾不止一次告诫丹顿,不要当着下属面前以姻亲相称。头顶着亮眼金发,下巴蓄起浅浅的络腮胡,身上穿起锃亮的甲胄,可丹顿其实还是个孩子,跟玛尔兰一样就是不能让人省心。

  “谨遵教诲,公爵大人。”丹顿毕恭毕敬地说道,好歹是装出一副有所领会的样子。

  “大门进不去,我们该怎么办?国王陛下正身处险境,阿尔萨斯王子正独立与亡灵战斗,他需要我们援助!”开口问话的是罗瑟·萨蒙斯丹顿属下一个列兵。莱恩哈特公爵对他颇有好感,这小伙子为人谦逊,是萨蒙斯家上个月才送到王城守备队里头当差的,他老爹叫罗恩·萨蒙斯,是王城内其中一名剑术教头。假以时日,他亦当成为一名忠诚可靠的护卫骑士。洛丹伦从来不缺这样的好小伙,将来的好骑士,但是他们的身份从出生便已经注定……

  “什么叫怎么办,当然是找个法子绕过去。”克拉汉·丹顿嚷嚷道,脸上挂满不耐烦。在他眼里这些新兵只懂没完没了的发问,就像整天盯着破壳臭鸡蛋转悠的苍蝇一样恼人。

  “可我们过不去了。”萨蒙斯嘟囔着,显得有些无措。

  “哎哟,好一个年少单纯的王都护卫,难道你不知道钟楼下还有一条通道可以通行?”克拉汉·丹顿像在炫耀自己知晓,而其他资深护卫也知晓,唯独是新人不曾知晓的王宫秘密。“那地方嘛,好多你来以前的老人都知道,是个可以让你在值岗乏味之余尚且能找到些许乐子的好地方。”丹顿的嘴角微微勾起,笑眯眯地盯着一脸懵懂的新兵。

  “我想额外的补充可以择日再给可怜的萨蒙斯上上课。”守备官适时制住丹顿,不让他继续引出更加不堪入耳的话题。那些卫兵的心思,他们肮脏的小秘密,戴维德·莱恩哈特全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可尽管如此,维持王室的威仪才是作为王都护卫的他们所应该持重的职责。

  “所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奥特兰克叛军还是真的亡灵天灾?”萨蒙斯追问道,脚步赶上了其他已经动身的卫兵。

  “咳,无知的新兵。”守备官还听见丹顿跟一旁的死党咬耳朵,说了一句很难听的话去形容,大致上是与猪狗一类的畜生有关。“管他是啥,敢来砸我们场子的,一律叫他有来无回。”丹顿中尉将一副僵硬的笑容搬到脸上,好歹是顺着公爵的意,这就很“与人友好”了。

  “我可不敢想象一具尸体居然会走路,更遑论杀戮。圣光啊,那定时一场噩梦。”萨蒙斯嘴唇在颤抖,瞳孔开始放大。守备官从他的眼里读出了恐惧。这不怪他,大部分洛丹伦人都没见过会动弹的行尸走肉。亡灵天灾的散播,在许多洛丹伦人眼里就是愚昧的北境农夫嘴里念叨的迷信鬼话,这些农夫惯用多种伎俩来搪塞国王派去的征税官员。

  “大人,这群奥特兰克叛徒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您的法眼。他们居然蠢到来王都自投罗网。”寸头的欧菲斯赶了上来,走在守备官右侧,而跟在左侧稍后位置的却是克拉汉·丹顿中尉。

  戴维德·莱恩哈特自然明白其中意味,他默许这层关系,在他即将卸下王都守备官职责以前,最后一项任务就是指定一名能获得国王陛下认可的继任人。戴维德·莱恩哈特清楚,这是历代洛丹伦君主都遵循的老传统,而且这被视为洛丹伦王国秩序统治的其中一种体现。

  适度的竞争在某程度上可以激励这些年轻军官的进取心,尤其在王国的和平年代,晋升的通途变得不那么好走。

  “别担心,年轻的萨蒙斯。”守备官从容地说,没有直接回应欧菲斯的恭维。“根据情报,这是群潜伏在王都的奥特兰克毛贼。尽管他们溜过了我安排好的陷阱,但也奈何不了国王。白银之手骑士团的阿尔萨斯王子此刻定在宫城内与这帮毛贼交战,他可是名强大的圣骑士,乌瑟尔大人还是他的授业导师。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只要不紧不慢的走,在阿尔萨斯殿下杀干净这些毛贼之前赶到,到时候还能让你捞一份功劳。”克拉汉·丹顿一脸得意,像是嘲弄这紧张的新兵。

  除了有个好出身,丹顿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戴维德·莱恩哈特公爵打心里疑惑。他瞪了一眼丹顿,示意后者就此打住。丹顿的话固然不当讲,但其中仍有一定道理。在对待亡灵天灾一事上,国王与作为唯一继承人的王子本就意见相左,加之王子的导师乌瑟尔也向国王进谏,力图阻止王子的一意孤行。这种种纷繁因由导致泰瑞纳斯国王与阿尔萨斯王子终究生出了令人遗憾的嫌隙。而今阿尔萨斯王子在御前拼死抵挡散乱分子,这份表现定会让泰瑞纳斯陛下对他的继承人另眼相看。国王及储君的关系和谐与否,决定了一个王国能否繁荣兴盛。

  守备官一行渐渐远离宴会那头的喧嚣,而这头却不再听得见人们惊恐的乱叫,钟楼的轮廓倒是愈发清晰。古老的黄铜笨钟以特定次数的敲击为洛丹伦宫廷报送准确无误的时辰,在特定的日子里还会敲响不同节律的钟声,譬如某位王室成员的生辰或是某个值得纪念的节日。守备官抬头望着高耸的塔楼,高高悬挂的笨钟被带着寒意的微风吹得摇摇晃晃,发出阵阵不谐的闷响。如果值守的报时吏尚在,定不会任由笨钟随风摆动,想必那人早已溜之大吉。

  守备官没有怪责报时吏的意思,换作是任何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也会如此反应,况且这样的散乱之下,报辰吏也是无职可司。

  灭亡的丧钟……守备官不禁打了个冷颤,忙不迭地掐灭这可怕念头。不安就像滋长在人体脏器里的恶毒病瘤,不加以割除定会危及性命。

  “进入宫城以后,当心你的周围。叛乱分子的人数恐怕比情报中描述的还要多。这些不讲荣誉的家伙最擅长卑鄙的偷袭,此时宫城里的情况尚不明朗,但我坚信御阿尔萨斯王子及其他忠诚的好卫兵必定在御前奋尽全力护卫着国王陛下。”守备官开始动员手下卫队,他希望这群看上去英勇无畏的小伙能够稍稍靠谱一些。

  王都卫队当中就没几个人真正上过战场,更没有亲眼目睹过在一片混乱中伤者血流如注,边嚎啕着边忙着把自己流出来的肠子塞回肚子里的惨状。外面总有人说这支卫队都是徒有其表。戴维德·莱恩哈特自然听过那些传言,说是王公贵戚都争着往这支穿着光鲜盔甲的卫队里塞人。诚然,王都卫队里许多人都是来自王国境内的大小贵族,或是来自某位领主家族的旁支……他们争取的是一份侍奉米奈希尔王室的荣誉,这种渴望来源于洛丹伦王国的强大以及国王富于智慧的统治。

  不论是来自显赫家族的公子哥儿,亦或是父母不具姓名的私生子,都不妨碍戴维德·莱恩哈特为国王培养一支忠诚可靠的护卫队的长远目标。男孩需要放在铁砧上经由锻锤与锻火的反复敲打方能成长为钢铁般的男子汉。没人生下来就是耍剑的好手,守备官暗自安抚自己,桩桩件件事情等着戴维德·莱恩哈特去完成,这需要花上他很长一段时间。当下,他还有力气与精力去完成这些事情。还有玛尔兰的事……他眺望着远处的落日余晖,要不是这些恼人的散乱分子捣的鬼,指不定他此刻正陪着女儿欣赏这一幕美景,随即转身最后一个迈过钟楼底下的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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