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闹市区里,马路上时不时有车呼啸而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络绎不绝。在街角有一家奶茶店,顾客可一边浏览杂志一边品尝饮品,在这喧闹之中感受到有几分宁静和安稳。
轩推开店门,发现店内几乎坐满,却异常的安静。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一个女孩的面前,问道,“我可以坐在你的对面吗?”
扎着丸子头的女孩正在一边吸着奶茶一边翻看着一本稍显幼稚的恋爱杂志,手一抬便露出洁白的手腕上几串珠珠串串。她闻言抬起头来。
女孩很是漂亮,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栗色头发,五官小巧,她的那双棕眸不似常人的沉浊,倒显得过于清亮了,让人不禁有些怀疑她眼睛的真实颜色。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嗓音很是有活力,“当然可以啦。”
轩道谢着坐下。女孩继续翻着书页,他们没有再说话了。半小时后,轩看了看表,匆匆忙忙地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女孩叫住了他,从地上捡起一条红绳编成的手链,“你的东西掉了。”
“哦,谢谢。”,轩接过手链急匆匆的走了。
女孩目送他离开,又继续低头将故事看完,伸了个懒腰,付过钱便走出店门了。
“这个故事真没意思。”
她在人行道懒懒散散地步行着,在她身后一辆卡车飞驰而来撞飞了一个男人,刹车声鸣笛声惊呼声响成一片。
她并没有回头,越行越远。
「原主已死亡,宿主还有半小时到达,请系统做好准备。」
「上次失败了,这次一定要努力哦~」
她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金黄色的悬浮页面,她点了个按钮,那页面便消失了。
“真的很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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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车水马龙,众生忙于奔波,各为生计。
一位小朋友顺着人群慢慢悠悠地走着,表情淡淡的。她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好看。一双眼睛如同墨冰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是眼神中散发出来的淡漠却与这莽莽红尘格格不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平静地看着众生百态。
走进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胸口,她淡淡地抬头看去,却看见一位老爷爷的温和的笑脸。他面相好,有着一副天生招小孩子喜欢的脸,手里拿着一颗包装很可爱的糖,他说:“小朋友,跟爷爷走好不好?爷爷知道有一个有好多糖的地方。”
她表情未变,奶声奶气,“我没有爷爷。我已经有很多糖了,比你的好。”
“哎,小朋友!那里还有好多玩具,好多好多比糖更好吃的好吃的,确定不去吗?”,那人紧紧抓住住她的胳膊。这小姑娘生得实在太好看,要是长大了还得了。
“无聊。”,还没见她有什么动作,那人突然不动了,他的时间已经被倒回然后暂停了。无我径直离开。
系统是时间的主人。等她完全离开后,那人可以动了,他心里疑惑自己刚才要干什么来着?
人类啊,实在是太无聊了。
走了一会,她想要歇歇了,看见一旁的台阶便走了过去。有阳光照射的一边还坐着一位六七岁的小乞丐,她并没有去打扰,而是坐到另一边阴暗处,观察着众生百态。
那小孩子好奇地盯着她看,她没有理。
今天多云,阳光照射的地方经常变化,不一会儿,阳光便跑到无我那里去了,衬得她的眼睛越发好看了。
那小乞丐大抵是很喜欢晒太阳的,于是便跟随阳光坐到了无我身边。小无我正在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糖吃,糖是奶糖,很甜。
小乞丐也好想吃,但又不敢问,于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糖看。
无我注意到了,顺手扔给了他一个。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群,前方某家店里面可是很“热闹”呢,酒楼包间气氛不太对,左边那个人危险了,还有……
小乞丐手忙脚乱的接过,细心地剥开糖纸,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被这颗糖甜的眼睛眯起来了,嘴角上扬。好好次!
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拿出了他珍藏许久的一块糖,将厚厚的糖纸剥开,递给了旁边那位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小姑娘。
“不需要。”,她冷冰冰的。
“你给了我糖,我也应该给你糖。”,这小乞丐不过只是一个幼童罢了,声音糯糯的。
无我这才转过头来去看旁边那位可以被归为在这个世界社会最底层群众中弱势群体的人类。
他眼神干净纯粹,满怀着希望和善意,笑容尽含暖意欢喜。
无我不是没见过这类人,这一类人眼神中大都满含如同淬了毒一般怨恨凶残麻木,眼底尽是绝望痛苦,就算有一两个眼神干净的,也会被内部或者外部颇为无聊的行为很快破灭。能像他这样的可以端端正正坐在这里和他讲话的,实属少见。
她把那块糖塞进了口里。
小男孩儿见她吃了,笑容更加灿烂。
“我叫薛洋,你叫什么?”
“……无我。”
“那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无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朋友,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封印许久的词了。
朋友……
朋友……
朋友……
“为什么?”,她问。
“你是第一个给我糖的人,其他人都好像不太喜欢我……”
“我们互相分享了糖,就可以做朋友了。”
「呐!吃了我的糖,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笑一个嘛。明明长得这么水灵。」
「无我你怎么这么慢?!再慢你就赶不上小鸟出壳啦!」
「曦子家新出窝了几只小狗崽!」
「无我,你帮我想想……」
「无我,你帮我想想……」
「我竟是不知,我们嘴角勾起的那似冰冷似玩味的弧度,似隔岸观火似爱莫能助的虚伪眼神,那其中隐藏的……」
「究竟是淡漠冷情、高高在上、自诩高贵,还是我们生来便有的无可奈何呢?」
「究竟是天命……还是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们遇见的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
「你帮我想想!你帮我想想!」
「不……」
「我想不出……无我,你帮我想想……」
「无我,你帮我想想!你帮我想想啊!!!」
「无我……帮帮我……」
无我微皱起眉头,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道:“你明天吃糖吗?橘子味的。”
“这么说你明天还会来吗?!”
“嗯。”
“你会带糖?”
“嗯。”
“你真的是太好了!”,那小乞丐兴奋地伸出手臂想要抱一下无我,却又因为身上的灰尘而又放下了手。
“……”
“我们互相讲故事,好不好?”
也许,他给的这块糖太甜了吧。
就这样两位小朋友一直聊(???)到中午。突然有一个人匆忙赶来,谁也不清楚她是从哪里来的。
“娘亲?”,小无我站起来。
那人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头青丝被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面容昳丽,略施粉黛,端庄优雅下却藏不住眼尾媚气。
但此时此刻她的那双美目却带上了焦急与怒气,她一把拉住自家闺女的手,对旁边无措的小朋友抱以歉意的一笑,“抱歉,中午了,她该回家了。”
“走吧。”,她随后便拉着小无我便走。
小无我没有挣扎,顺从地跟着母亲。
薛洋上前迈出了一步,又停下,喊道:“无我!无我!明天一定要来呀!”
“橘子味的!”
听此言,走在前面的女人步伐一滞,然后加快了步伐。无我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
直到走入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无我才停下来死活不愿意走了。
“小兔崽子!”,骰子松开她的手,训道,“你能耐了是不是?才学会走就要跑!刚会穿梭世界和控制时间了就这样。空间你研究明白了没?才刚上了几天学?”
“说,你做错了没?”
“错了。”,无我低下了头。
“错哪了?”
“不该刚学好穿越次元和控制时间就去别的世界,不该和别的次元的人有接触。”
“你知道刚才那人该是什么命格吗?”,骰子的目光沉沉。
“知道。”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给人们看。”,骰子蹲下来理了理无我乱糟糟的头发,叹息,“这种人,现在的你尤其不能接触,你和他熟了会在乎更多的。”
“况且每个人的命格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
“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知道。”,无我顿了一下,道,“时光倒流,回档重来。”
“自己犯下的错,自己去挽回。”
“可是……”,无我嘴抿得很紧,直直地立在那儿。
“我不会帮你的。有什么因便得什么果。用了错误的方式,即使本意是好的,也不应该有什么抱怨。”
“可是……我只是想明天请他吃糖罢了。”
“无我。”,骰子很是痛惋,抱了抱她,“我知道橘子对你的触动很大……”
“但是有些问题在你们这样的年纪是想不得的!”
“妈妈!”,无我叫道,“给我点时间。”
无我还是要丟掉一些东西的。
她趴在巷口,看着薛洋沐浴在阳光下,后来阳光移了个地方,他也跟着换地方。见证他头顶的天空上午多云,中午艳阳高照,至夜晚头顶满天星辰。
他守了一夜,她亦然。
无我转过身来,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闷闷地,竟是哭了。
“宝贝别哭,妈妈在。”,骰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今天中午有你最喜欢的糖醋鱼。”
“我糖没了,橘子味的。”
“好好,回家就买。”
“还是太小了……”
薛洋和往常一样去晒太阳,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呆呆地盯着对面店铺门口人来人往。
唯一不同的是,不知是何原因,薛洋在那里坐了一夜,而他本不应该等到的,终究还是没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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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南歌子词二首 / 新添声杨柳枝词
[唐] 温庭筠
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①一尺深红:即一块深红色丝绸布。古代妇人之饰;或即女子结婚时盖头的红巾,称“盖头”。曲尘:酒曲上所生菌,因色微黄如尘,亦用以指淡黄色。此处意谓,红绸布蒙上了尘土,呈现出酒曲那样的暗黄色。
②合欢桃核:是夫妇好合恩爱的象征物。桃核,桃为心形,核同合音,可以像喻两心永远相合。皇甫松《竹枝》:“合欢桃核两人同。”而合欢桃核有两个桃仁,借“仁”谐“人”,亦可以象喻“心儿里有两个人人”。此便取义于后者,故日“终堪恨”。
③里许:里面,里头。许,语助词。罗大经《鹤林玉露》卷十五杨诚斋云:“固有以俗为雅,然而须经前辈镕化,乃可因承。……唐人‘里许’、‘若个’之类是也。”元来:即“原来”。人:取“仁”的谐音。
④深烛:音谐深嘱,此处用的是谐音双关的修辞手法,写女子“深嘱”情郎。伊:人称代词,“你”。
⑤长行:长行局,古代的一种博戏,盛行于唐。李肇《唐国史补》卷下:“今之博戏,有长行最盛。其具有局有子,子有黄黑各十五,掷采之骰有二。”这里用此博戏的名称双关长途旅行。围棋:中国传统棋种。变化极复杂,棋理极深奥;高手对弈,一局棋常需数个时辰,甚至数日方可分出胜负。此处用“围棋”与“违期”的谐音,劝“郎”莫要误了归期。
⑥玲珑:精巧貌。骰(tóu)子:博具,相传为三国曹植创制,初为玉制,后演变为骨制,因其点着色,又称色子;为小立方体块状,六个面上分别刻有从一到六不同数目的圆点,其中一、四点数着红色,其余点数皆着黑色。这骰子上的红点,即被喻为相思的红豆。
⑦“入骨”句:用骨制的骰子上的红点深入骨内,来隐喻入骨的相思。“入骨”是双关隐语。
作者有话说:
那位系统的眸色可是银杏的金黄哦。
轩也很好看,虽然瘦弱,但皮肤很白,五官很是清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