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蓬门今始为君开

　　“请问少侠怎么称呼？”

　　柳府正厅中，柳中元露着病态的微笑问叶曈。

　　而他心里则在犯嘀咕，就是这个年轻人救了自己女儿吗？真的是吗？可是他身上气息平常得怎么跟普通人一样？

　　“叶曈。”

　　叶曈淡淡回答说，他本来就不打算到这里来。

　　在将柳如烟送到樊城，送到柳府门前时，他就知道之前柳如烟是在骗他，这里是柳如烟的家。所以他准备就此离开，然而柳如烟却拉着他，让他陪同着一起进了这里。

　　“那叶曈少侠，请问你是哪家宗门的弟子？”

　　柳中元又问。

　　叶曈沉默，没有立刻回答柳中元。柳如烟反而开了口，她微微一笑说：“爹，你问那么详细干什么啊？叶公子他不喜欢跟人说话。不过确实是叶公子救了我，详细经过我来跟您讲吧！”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叶曈这时突然说。

　　柳如烟娇躯登时一颤，她猛地回头说：“不行！”

　　其父柳中元愕然、其母薛氏也愣住，叶曈则是淡淡地看着她。

　　柳如烟随之低头、涩声道：“我跟你一起走……”

　　什……什么？这是自己女儿吗？当这自己夫妻二人的面儿在说什么？

　　看着这一幕柳中元夫妇心里被滔天海浪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给我点儿时间，让我跟他们说清楚好吗？”

　　柳如烟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叶曈说。

　　叶曈却转身而去，柳如烟立刻如坠冰窟，差点儿当场倒下。

　　他……果然是嫌弃自己……

　　“我在外面等你，这里我不适应。”

　　叶曈说。

　　叶曈却不知道他这句话拯救了柳如烟。

　　“好的，你等我。”

　　柳如烟笑了。

　　……

　　从此樊城流淌起了一个美丽的传闻，柳家大小姐不顾一切地跟人跑了……

　　＊

　　黑、伸手不见五指，密不透风而让人压抑的屋子里，一位佝偻的、目光阴毒的老妪正在虔诚地向一尊狰狞、怪异、散着微弱幽光的木头神像祈祷。她呢喃细语，那呢喃之声好像是一种魔咒、嗜人心魄，让人不胜惶恐。

　　她的身边有一个少年，那少年眼神空洞、如一尊没有生机、被人雕刻失败的木雕一样站在她的身边。少年袒露着胸膛，他的胸膛有液体汩汩流淌，虽然这屋子很黑、黑得除了那尊正自散微光的木头神像什么也看不清，可是空气中弥漫的味道——那是血腥味……

　　祈祷结束后，她转而盯向这个木雕一样的少年，只见她双手交叠、连结数印打向这个少年的额头。慢慢地、少年空洞的眼眸出现了神采，可是这神采显得这样茫然、无知，仿佛一个刚到世上的婴儿一样。

　　“你叫十七，是我的第十七个孙子。你每天太阳升起便要去村子口的小桥边钓鱼，日落时回村子……”

　　老妪对少年道。

　　少年机械般点头，重复着这老妪的话，“我叫十七……第十七个孙子……每天都要去村子口的小桥边钓鱼……”

　　＊

　　孤村、落日、残霞。

　　小桥、流水、七八人家。

　　一个挽着裤腿的清秀少年正收拾他的鱼竿，今天他在这里钓了一天的鱼可是却毫无所获。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小桥那边走来两个人。那男的相貌平平、然却给人种很出尘的感觉，可那男子身边跟着的少女却是真的惊艳，让少年眼睛一亮。

　　漂亮的姑娘？

　　他在村里也是见过的，那王村长的宝贝闺女王雪就是村里的一朵明艳的花，每每他见之都要怦然心动。

　　然而如让王雪跟眼前这位少女相比，那完全就是不可同日而语。

　　当这位少女携着一阵香风走来，少年忍不住感慨道：“仙女吗？”

　　他这一声感慨惊动了这个美得让他不敢直视的少女。

　　少女向他一笑，刹那间时间凝滞、少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

　　“这位小哥哥，我们是路过的，现在天色已晚，请问这里可有客栈？或者有地方让我们借宿一晚也行……”

　　少女笑着向少年说。

　　少年清醒，面色大囧，他红着脸对这个少女说：“我们村子有客栈，我家就是开客栈的，你们可以到我家来……”

　　“哦？那真是谢谢。小哥哥，你怎么称呼？”

　　少女又问。

　　“我……我叫十七……”

　　少年回答说，他同时偷偷地看了眼少女身边那个男子，他总感觉这个男子有些儿奇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十七带着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少女和这个出尘的男子进村，十七在跟这个让他的心一直怦怦直跳的少女交谈中得知，少女叫柳如烟，男子叫叶曈。

　　“为什么叶曈大哥一直不说话啊？”

　　十七最终按捺不住地问叶曈说。

　　叶曈看向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说什么。”

　　“啊？”

　　十七愣住，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善言辞，一直以来都很沉闷。”

　　柳如烟也替叶曈向十七解释。

　　“哦。”

　　十七点点头，心里却挺嫉妒叶曈身边有这样一位美少女陪伴。

　　村子不大、然而挺是温馨热闹。十七带着柳如烟和叶曈一进村，立刻就有人跟他们打招呼。

　　“哟，十七你回来啦？今天钓到鱼了没儿？咦，来了两位客人……”

　　一个精壮的、古铜色皮肤的中年汉子向十七、柳如烟和叶曈打招呼。

　　他这一声招呼可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柳如烟又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大家散了吧、散了吧！他们只是路过我们村子……”

　　十七分开这些来凑热闹、并无恶意的村民说。

　　然后十七带着柳如烟和叶曈便回到他家去。

　　十七的家是一间客栈，非常冷清的客栈，自十七记事以来他便没见过客栈开张，所以客栈一直只住着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的奶奶。

　　他的奶奶是个年近八十高龄、佝偻的老妪。叶曈和柳如烟进来时就看到这位老人正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麻衣在慢吞吞地抹桌子，她有着一头稀松的白发、脸上布满皱纹和褐色斑点，她的手也瘦如鸡爪，那手背松弛、灰暗的皮肤上褐色斑点多不胜数，粗大的血管透过这张没有肉的皮清晰可见。

　　当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时，这位老人头也没回就轻叹道：“回来啦……”

　　“嗯，奶奶，我回来了。”

　　十七挠头、有些儿局促地说。

　　为了防止奶奶絮叨自己今天又不务正业地去钓鱼，十七又忙说：“对了，奶奶，我带回两个朋友，他们想要在我们客栈住一夜。”

　　“嗯？住我们客栈……住我们客栈？哈哈……我们客栈来客人了，客人呢？快……快请进来……”

　　老人慢慢地挪动脚步，像孩子一样笑着回过头来。

　　“自你爹死后……我们客栈终于又有人来了！”

　　老人满面欣喜地说。

　　十七摸摸鼻子，一脸尴尬。没办法，他就不是经营客栈的料儿，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在村头那小河边钓鱼，而这恰恰是最不务正业，只有富家公子哥才该有的闲情逸致……

　　柳如烟和叶曈走进这家虽破旧倒是挺干净的客栈。

　　老人看到他们，一双凹陷、昏黄的眼睛露出亲切的笑容，她恭敬地说道：“欢迎两位客人光临小店……”

　　柳如烟忙向这位高龄老人还礼，然后从腰间的空间袋里取出一锭十量的银子送到老人手里，温柔地说：“老奶奶，我们两人途经此地想在这里住上一夜，这是我们的住宿费。”

　　老人接过银子却一惊，道：“这……太多了，我们这小客栈不需要这么多……”

　　“没关系的，老奶奶，您就收下吧！”

　　柳如烟说。

　　自她决意离家跟着叶曈以后，她便在这一路上努力做着照顾叶曈的衣食住行的这些琐事，而叶曈没有说什么，很自然地就把自己的空间袋交给了她。

　　“好，好，十七，快去把我们客栈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

　　老人对十七喊道。

　　“那有劳十七哥哥了，我们住一间就够了。”柳如烟说。

　　她这话让十七一滞，住一间房？他们难道是夫妻……

　　十七心里有些儿涩涩之感。

　　其实柳如烟和叶曈根本没他想的关系。叶曈和柳如烟两人虽然待在一起这么久了，可除了柳如烟那次主动亲了叶曈一下，叶曈根本没碰过柳如烟。

　　“没事，你们在这里稍坐。”

　　十七向柳如烟笑着说，同时嫉妒地看了眼沉默在一旁的叶曈。

　　在十七去楼上收拾为柳如烟和叶曈房间的时候，十七的奶奶也不闲着、她非要嚷着去给柳如烟和叶曈张罗饭菜。

　　柳如烟本来见她年龄这么大了，行动不方便，想去帮她一把！可是这老人却很要强，说什么也不肯。

　　“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去准备饭菜？放心，老身身子骨还硬抗着呢！”

　　老人说着便蹒跚地走向后面灶房。

　　不多会儿，十七从楼上下来了，老人也慢慢地端着三个菜从灶房出来。她见十七从楼上下来了，她喊道：“十七啊，灶房还有一个汤、几碗大米饭，你去端一下。”

　　“好的。”

　　十七答应，跑向灶房。

　　“来、来，尝尝老身的手艺。”

　　老人端着饭菜上前对柳如烟和叶曈说。

　　“谢谢。”

(太悲哀了，我果然只适合在这里待着，听人说小说广发各个平台容易火，好像太麻烦了，签约都难，还是选择话本吧！毕竟随心所欲才是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