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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我朦朦胧胧地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洁白无瑕的医院里了。我的鼻子上挂着输液管,惨白的天蓝色条纹病号服是囚住病魔奴役下的我们的锁链。
周遭很杂,空气和呼吸忽然就在开始在我的生命里流动起来了。我试着动了动,身体是无限的疲惫的,我缓慢地试着起身。
扯开将我隔绝在狭小空间的摇荡的窗帘,撞上与我邻床的那个人的视线,他的错愕与我同时,但他更快代替成为了熟悉的淡漠。
他的眉眼也是生了病一样的淡淡的,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我一会后,他问
闵玧其怎么生病了?
我在那时已经知晓了这是急诊室的病房,听见闵玧其毫无凉淡的问话,我是略有疑虑地点了点头,因为我还不算很清楚自己突然晕倒的原因。
宋蔓枝你也生病了?
闵玧其就是有点突发性的胃炎。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干涩沙哑的酒嗓,我听得恍惚。
很快气氛就变得冰冷沉默了,我也不在乱动,又缓慢地移回床位上,僵持且不知所措。
我感觉他也莫名其妙的,没一会就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下了床径直朝外面走出去。
而且他没有穿病号服。
江姝小姐回来了,双眼是通红的,瞧着我望她,她的眼眶又含了些许清明的泪。
她一下子抱住我,一直在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有了十遍。我才猜到一点。我原来我病得是那样重。
宋蔓枝别乱想,我现在很好。
宋蔓枝真的没事。
我反倒一直在安慰她。
知道说反话的感觉吗?或者是撒谎的感觉,我自己都没有相信,说出来的时候,我的眼泪也在不自然的掉。
我没有很想哭,可是眼泪就一直在掉,就从两年前的某一个晚上开始,我就已经是没日没夜地在哭了。我也不想看到太阳就哭,看到大海也哭,看得到春光也哭,目空一切也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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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玧其出院了。我在大厅的座位区里等着江姝小姐缴费的时候看见的。
我还看到了郑号锡,他也看到了我,与我热切地打了招呼
郑号锡蔓枝怎么也来医院了?
郑号锡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我有时候真的折服于他的善良与亲切,试图笑得很温柔和云淡风轻地说话。
宋蔓枝我知道啦。
郑号锡泰亨前不久还念你来着呢。
他真的很自然在和我讲话,有些温暖回荡在我的胸腔里。
我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与他真诚的说。
宋蔓枝号锡前辈不要和泰亨说我生病的事哦,我不想让他担心呢。
他的笑让人如沐春风,爱心唇的标志仍然显眼,
郑号锡放心,你好好养病才是最主要的。
闵玧其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们聊天许久,偶然瞧了手机屏幕上的钟,提醒了郑号锡一句。
闵玧其到点了。
郑号锡啊……好吧
郑号锡蔓枝什么时候出院啊?
郑号锡与我道别,有些客套地又问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是真的恍惚了,我如实告诉他江姝小姐给我的原话。
宋蔓枝可能还要很久吧。
然后我又安慰他,安慰我自己。
宋蔓枝说不准呢,号锡前辈。
我的笑尽力很欢快,就像刚刚开了一个玩笑一样。
郑号锡那蔓枝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他显然是没有当真。仍然善良地我说了再见。
后来我才察觉到我们聊天的时候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谈到田柾国。
我竟觉得他们也是有些可怜,顾着我们之间的禁忌小心翼翼地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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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后,郑号锡跟在闵玧其后面走,他总是能感觉到闵玧其对宋蔓枝的戒备。不过他也能知道因为什么。
闵玧其小国也来了吗?
他回头问郑号锡。
郑号锡点点头,看往车里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扬了扬下巴。
闵玧其顺着郑号锡指明的方向,看见田柾国打开车窗,眉眼里有些疲惫,嘴唇抿得紧紧地,偶而是一直很温柔的眼神擦过医院方向,里面也会装着隐忍的情绪。
他注意到了郑号锡和闵玧其,将情绪一掩再掩,像个欣喜的小孩见到家长一样,朝他们招手。
闵玧其号锡,这件事不要和泰亨说了吧。
闵玧其的声音忽然装着无限的疲惫那样沙哑。
不过郑号锡疑惑了一会,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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