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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跑到换衣间里,手足无措的看着衣服,眼前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然后泪痕爬满了脸颊。
怎么擦也擦不掉,怎么擦也擦不完。
好一会儿眼泪都快哭干涩了,才定住双手颤颤巍巍的拿去衣服换上。
出来的时候看见面前一面巨大的镜子里自己像一只鬼一样倒映在上面。
凌乱不堪的头发,妆容尽数哭花,眼窝深陷着歪歪斜斜的黑印子,通红酸涩的眼睛。
真是糟糕透了。
白白浪费了化妆师姐姐的心血。
你怎么这么没用。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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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谈笑风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慌乱地拿上换下的衣服遮了遮脸,匆匆跑出了换衣间。
在拐角的地方猝不及防撞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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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蔓枝你怎么来了。
我说这话时还胡乱地擦了擦自己脸上淌着的泪水,然后看向站在那里眉眼温柔的金泰亨。
他一脸无奈地将我散乱粘在脸旁的的碎发往耳畔挽了挽。手指间冰凉,指腹平缓温柔擦过我的耳朵。
金泰亨玧其哥叫我来找你的。
金泰亨他说的话有些过分了,让我来帮他道歉的。
没想到我是一副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被他找到了。
我听到闵玧其顿时就没话了,虽然前不久还不欢而散,但是他却找了金泰亨来安慰我。
我也只是小声的抽泣,胸腔一下一下的起伏着。
他又告诉我。
金泰亨柾国没有去彩排,玧其哥可能是过分担心而生气了,才来找的你。
宋蔓枝那他为什么不去彩排啊?
我听到金泰亨说的话有些疑惑,便着急的反问他。
金泰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大清楚。
金泰亨只是玧其哥在路上碰见了槐安,确实是槐安告诉他你生病了,可能柾国会来找你的。
他解释的倒是和闵玧其一模一样。
宋蔓枝没有,他没有来找我。
我忙不迭摇头告诉他,
宋蔓枝我听到沈槐安在喊他,然后他去找沈槐安了。
金泰亨没事了,你也不用管了,工作人员已经在找他了。
我撇撇嘴地朝他点点头。
金泰亨看看我们的蔓枝啊,哭得花枝乱颤的呢。
金泰亨伸手胡乱揉了揉我头顶的头发,笑得眉眼弯弯的,像个温暖的小太阳一样。
果然还是朋友会更靠谱一些。
金泰亨行了,今天是蔓枝最后一天活动了。
金泰亨要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我们蔓枝可不许哭鼻子了哦。
说着也便伸手接过我手里拿的衣服,带着我往回走。
他不说我都忘了,我们都还有工作在身上呢。
走到我的休息室门口前,他郑重其事的将衣服放在我手中,
金泰亨蔓枝要继续闪闪发光啊。
宋蔓枝知道了。我会全力以赴的。
我在他的注视下开门进去,然后一道门将我们完全阻隔。
我这边是小寻助理和化妆师的惊呼,他那边悄无声息。
有时候有朋友作伴是真的好过踽踽独行,我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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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我精神糜败的坐在化妆镜前看着自己被描眉,画唇。然后站起来挑耳饰,扎头发。
时间到了后被小寻助理推往待机室。安安分分坐好盯着屏幕上前一个艺人的表演。
到我上台的时候,穿过长长的昏暗的舞台旁边,看见前来候场的他们,我凝神数了数,是七个的时候。顿时安心了不少。
接着我上台,开始最后一场演出。
四分零一秒后。
音乐停止,伴舞停顿,我站在台上,曾经是迫切希望这一切会结束的,而如今如我所愿的结束了。
我不能开心得太明显了。
免得江姝小姐看到了会批评我的态度和表情管理的。
一秒,两秒,三秒后。
原地解散,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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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笑得应该是很开心,要不然为什么路过他们七个的时候,不光是有过过节的闵玧其,还有一直很关注我的金泰亨,甚至是贵公子人设的珍哥都频频测目看我。
我也看见了混在工作人员其间的沈槐安。
但不知不觉的我的目光便和田柾国对上,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消散又凝聚,似是难舍难分。
哪有难舍难分这一回事啊。
不过是他长得好,尤其是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温柔明亮,瞧着谁都是深情不渝的感觉。
沈槐安会不会也有过这种几百年前我就有的错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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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今天所有的演出结束了。最后一场安可舞台。
我确实又没赢,但是这一次我也特别开心。
我已经能想象到江姝小姐又要一边给我批假一边无可奈何的数落时我还欢欣雀跃的场景了。
退场的时候几乎是奔着走的。
但是无奈鞋跟太高了,走得晃荡不说,险些摔了跤。用尽了全力才保持住平衡。
我四处张望,应该没有人会看见这种窘困的时刻吧。
冷不防撞上他灼灼的目光,深情几许,令人怀疑不安。
田柾国唱歌归唱歌,也算自在,四处游荡不说,笑得很甜,或许是表情管理。
我回头看见沈槐安果不其然站在我的身后不远的一旁时便安心了许多。
反正他不是在看我的。
我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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