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一片强效止痛药。
两片阿司匹林。
一杯叶绿素。
加上一大把花花绿绿的小药片子构成了White早餐。
显然,他的快速愈合在金属中毒(属于特殊的持续状态介于钯中毒的是Tony)和精神损伤上效果不佳。
White是在旅店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醒来的,但他此刻只感到了头痛欲裂。
他有大概一个多月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它准确点的形容是超过六小时的睡眠。
总结状态。
无意识的精神链接,大概率是营养液和无影灯还有被冰冷切割之类的,有时可以和Brock交换一点信息,但也仅限于此。
PTSD,闪回,灼热,烫伤,切割,不足为奇。但是回想起了失去右臂的那一次,值得注意。
幻肢痛(右臂)时常感到极度疼痛。无影响。
恐慌症发作,短暂,可以忍受。但无法控制,需要注意。
评估等级,B,只能发挥八成战力。判断,不需要唤醒。
搜索……搜索……搜索……
头痛,搜索缓慢。
焦虑症恐慌症一起发作,无法集中注意力,无法读取,搜索停止。
思考解决方案。
需要重塑,重塑。
继续搜索……
聆听……关键词,Stark。
“滋…滋滋……这次,Stark那小子死定了。是啊,人为了权利真的会不择手段呢!……得亏了他的背叛。”
判断,需要唤醒……?
未知,…解冻中……
唤醒,法外狂徒Wick。
哼,傻瓜屏障。
White在精神世界里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很久很久Brock为了保护自己和减少精神性别的影响而设计了这个应激反应程序,当他脆弱的精神因为时间过长没有安抚而不能正常工作时,就会启动应急预案,九头蛇就是利用了他的身体定时被机械程序接管的规律而钻了空子,夺走了B。
草草观看了记忆录像,呵!真够长的,洗过的,真实的,虚拟植入覆盖的……混乱不堪,与乱七八糟的记忆相对应的是他计划的完成度之高,几乎是即使他现在什么都不做B也可以靠自己走出囚笼,只是时间问题。但远比这更可怕的是他算出了足足五十年的事态发展,且算无遗漏。
White,Wick?一个人也可以玩的很开心嘛……
至于其他的……只有soulmate的反应十分出乎意料,
“Anthony Edward Stark”
心口烙印的伤疤即使早已痊愈也散发着惊人的热度。
沉重的名字就这样轻飘飘的从舌尖上顶出还带着一点不真实感。
White随意的套上一件衬衣,从冰箱里掏出了一瓶兑了水的伏特加,爬上了天台。
敞开的领口布满了蛛网一般黑色纹理,脊背上的“新标记”化了脓自己却根本无法处理。
安抚,呵!
保护,呵!
主人,呵!
W不屑的想着,然后灌了一口酒。
他根本就是一个蠢蛋,什么狗屁的灵魂伴侣,他都看到全部的他了,却依旧不相信自己。
那个所谓的灵魂伴侣Tony连自己的身体状态都弄不明白,他以为他已经表示的足够明显了。
果然,将一切交给别人掌控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病态的红晕,灰发随风飘舞。
喝假酒有点上头。
现在是夏天还是冬天来着?
微凉的晚风吹拂着他的脸颊。
无论是春夏秋冬都没有意义,自然依旧喜爱着他,什么风都只不会令他疼痛。
他的大脑依旧一片混乱,嘈杂的声音把他的脑子搞得比早晨六七点的菜市场还要热闹。
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他需要思考。
神爱世人,一直都是,而Tony 大概是神最偏爱的那一个。
是嫉妒吗?并不。
他爱上他了,从一开始。
苦涩的微笑漫上了嘴角。
他怎么能不爱他呢?即使封闭了自我,即使割裂了灵魂,他依旧还是会爱上他,Hh~真讽刺……
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步步为营。明明阴谋诡计都是我,疯狂残忍都是我,却依旧掉进了他温柔的陷阱,逃不掉了,他也不想逃了。
毕竟这就是命啊……这是他永远无法拒绝的诱惑,一个历尽千帆却依旧纯白的灵魂,是他从未有过的满足。
凡人之躯,却能比肩神明。
它就是算准了,我的愿望只有神明能实现,我却深知一个事实,神明不屑。所以他给了我一个能比肩神明的凡人!Hh——
妹妹,朋友,主人,自己?
都是碎片,他自己都破碎的不成样子,如此不堪。
人生这么长,他却只记得那无休无止的坠落与燃烧。
真可悲。
他闷尽了瓶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骨节分明,白皙有力,丢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White平生,最恨坠落。
被保护了,不得不说,这种级别的安全感可真不错。虽然Anthony既没有救出妹妹,也没有正确的帮助到自己,但是被人庇佑的事实……成功安抚住了他敏感脆弱的Sub神经。
他令他满足。
看着眼前璀璨的星空,W觉得他的意识仿佛在远离,在飞升,他一个拥有快速痊愈的变种人醉倒了,说实在的自己的酒量其实也不怎么好,只是平时的能力让他无法喝醉,现在也挺好的,他可以是一杯倒了。
金色的眼瞳半磕着,迷蒙的脑袋一片混沌,他想他也许将要完成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坠落了。
This is my design.
这是我的设想。
***插播回忆。又名,转场
心声如鼓,稳定,又不失沉重。
在这铺天盖地的白噪音中,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听,什么也不能看……只有心音,这是唯一的指引。
身体上的疼痛不足为惧,他知道这里没有任何值得他真正屈服,但……
他是谁来着?
他为什么在这里?
“守夜人,汇报任务!”
谁?
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Yes, sir. ”
“姓名!”
什么……
毫不犹豫的一枪托,沉重的钝痛感从脸颊上蔓延开来。
“姓名!”
我的姓名…吗?
“Night watchman. ”
灰白的碎发遮掩了他眼中的阴影。
……
“HAIL HYDRA!”
“Hail Hydra——”
“Cut off one head,two more will take its place. ”
这是谁的电音?
……
“汇报!”
又是一枪托,沉闷的一声骨骼与地板的碰撞声。
灰发的恶魔仿佛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个犹如精灵一般美丽的男人,正臣服于他的脚下……
可以肆意的侮辱,玩弄,甚至亵渎……
心口愈发的灼热了,仿佛有什么要生长出来……
好烫,好烫!
一条隐蔽却异常坚固的链接在他的心底建立。
他是如此虚弱……
“啊!”
心脏好痛,他是谁,为什么他的心音与我紧密相连……
咚咚…坚实的心跳声给予了他莫大的勇气,铸成了一道钢铁般的锁链……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到他,必须。
恶魔冷酷的双眼盯上了眼前的无礼之人,真是粗鲁……
“回答我!”
白衣的实验员命令道。粗鄙,区区一介人类也敢妄图刻印魔鬼!而且……他琥珀般的眼中泛起了一丝微弱的反光,不祥的气息笼罩了他的周身。
White讨厌白大褂。
“括噪!”
Wick说。
颐气指使的实验员像是断了线的纸鸢般飞了出去。
颈椎…大动脉…人类是很脆弱的……
黄白的脑浆,鲜红的血液,破碎的喘息,还有已经失去光芒的眼中凝固了的恐惧。
“凭 你 也 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