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颜皓尘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数千年历史长卷在脑海中浮现，此般盛世仿若那个世界历史中的洛阳城。冷风拂面，颜璃清望着这樊城的繁华喧嚣，心头没来由地一叹。

洛阳是她那个时空著名的古城，丝绸之路的东端，是历史上建都时间最长的城市。然而，那座古城却又无数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市区，几度化为丘墟，又几度繁盛。

如今，她觉得应该改成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樊都城。

马车又行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怡亲王府大门前。

颜璃清还没有起身，便听闻外面传来一个温和又亲切的声音：“阿清。”

乍一听到这个声音，颜璃清觉得心头似有一股暖流淌过，让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猜测声音的主人大概是她很亲近的人。

随即外面又响起一阵整齐而恭敬的声音：“奴（才）婢恭迎郡主回府。”

颜璃清暗吸了一口气，然后掀开帘子，动作缓慢地下了马车。她微抬起头，前方跪着一群人，有男有女，有少有老，穿着整齐统一的服饰，应该是王府里的下人。而在他们的前面还站着一个人——此人负手而立，剑眉入鬓，凤眼含情，气质清癯，风姿隽爽，湛然若神。

“阿清，”男子几个跨步便走到颜璃清的面前，眉梢带喜地看着她，瞧到她陌生的眼神，眸光微黯，果真是不记得。“我是你的爹爹。”

颜璃清看着男子宠溺的眼神，再加上她对男子的亲切感，很容易便喊出了那个称呼。

“爹。”

“阿清，能听到你再叫我一声爹，我真的好高兴。”颜皓尘拉着女儿的手，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欣喜若狂。时隔快一年，他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的女儿。雪柔在信中说去的途中她遭遇劫杀，万幸无事，生来就带的病痛更是全愈，只是过往记忆全无。他是又喜又悲，本想亲自去一趟，只因朝中局势越发复杂，无奈只得留在京都。“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他便拉着她往王府里面走。

在上台阶的时候，颜璃清将整个怡亲王府的外面都打量了一遍。她想了好久，才在脑海里搜寻出一个比较贴切的词语，气势磅礴。

“阿清，你去的这大半年，爹每天都在担心。”走到放置了暖炉的大堂里，颜皓尘看着几个月未见的女儿，果真是健康了，气色红润，精神饱满。“如今你能和正常人一样，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爹真的很高兴。”

“让爹为我担心，是我的不孝。”子女生病，最痛苦的无疑是他们的双亲。而这个长乐郡主自幼便丧母，是怡亲王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从小体弱多病，上次还病危，想必怡亲王是愁白了头吧！她在那一世还未对爸妈敬孝，他们便猝然离去，而这一世，她代替这个长乐郡主活着，也该要敬一下孝道。

“阿清，这一切都怪我，如果当初我能够阻止，你娘也不会早产生下你，让你先天不足，还带着一身的病痛。”颜皓尘看着女儿的眼睛，仿若又看到多年前的那个女子。她，是他这一生的挚爱，如若当初……她也不会提前生产，让阿清从胎里就带毒，自小孱弱。

“爹，你不要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对于当年的事情，颜璃清也有所了解。

当年，敖来国公主赫连忆月嫁与怡亲王颜皓尘可真成就了一段传世佳话。

但好景不长，敖来国的皇上，也就是赫连忆月的姐姐——赫连语，她怕赫连忆月会威胁到她的皇位，不顾骨肉亲情，暗中给已经快临盆的赫连忆月下了世上最毒的寒影毒。

此毒无解，中毒者不过三刻钟便会气绝身亡，而毒还会像影子一样缠绕在孩子身上。

可想而之，这赫连语是有多毒，竟然连一个无辜婴儿都不肯放过。

母亲都是伟大的，赫连忆月拼尽全力生下了孩子，却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含泪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