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四五月的天气最是难熬，暖气停了，屋子里本身就很冷，再加上隔三差五下一天滋润大地的春雨，更是难熬。
明明刚才还是晴天，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天上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的雨滴落在车窗上，映着路灯和霓虹的光晕，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周九良一抬手指打开了雨刷器，扫了一眼你的穿着，“冷吗？要不要开暖风？”
你摇了摇头，“这个季节，屋里倒是比外边还冷些。”
他轻笑，看到眼前的红灯轻轻的点了刹车，“明天有事儿吗？”
“有。”你看到车窗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放下了一些，让带着凉意的空气充斥进来。“我约了萧伊。”
周九良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样子有些懒懒的随口问道：“哦，她最近怎么样？”
“我也有些日子没瞧见她了，倒是时常发微信。”
“她还单身呢？”
你把视线从街景上收回，心里有些犯嘀咕，“怎么了？”
“嗐，我就随口一问。”他抬手挠了一下眉梢，沉默了片刻，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说东哥和萧伊合适不？”
“……”你不由得凑近了些，看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神，忍不住眯起眼，“周九良，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我不知道。”他否认的极快，殊不知他这是撒谎时的特点。
你倒是没有拆穿他，只是顺着他的刚才的话问起了李鹤东，“东哥最近在忙什么？”
周九良并没有放松警惕，“就忙工作呗。”
黄灯闪烁了几下，绿灯亮起，他踩下油门稳稳的行驶，余光却忍不住瞄着你。你抱着双臂坐在副驾驶上，微微歪着身子眯着眼看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九良心里十分的煎熬，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紧紧只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萧伊和李鹤东之间的一些小关联。他也不是那好说闲话的人，可是他总觉得，这事儿要是不知会你一下，好像你会不高兴，毕竟事关你的好朋友。
但要说石锤，他还真没有。
听到你没再问，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送你到家楼下的时候，把车钥匙递给你，但是你却没接，“你开回去吧，下雨了。”
他摇了摇头，把钥匙塞进你手里，抬手揉了一下你的头顶，“就小毛毛雨而已，我打车回去。”他的手顺着头发滑下，替你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用食指的之间轻轻点了一下你的鼻尖，笑道：“上去吧。”
你被他弄的鼻尖发痒，忍不住揉了揉，“那我走了。”
他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看你。转身离开，推门进了单元门，身后一直有一道视线，像是黏在你身上一般。强忍着回头的冲动，直到上电梯时才转身看去。
他就站在公寓的玻璃门外，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微驼着背，口罩堪堪遮住下巴，唇角的弧度在夜色里是那么的明显。
周九良面无表情是唇角自然而然的向下，给人的感觉冷漠又冷酷，可笑起来时又像是梧桐树下沐浴阳光的少年。截然不同的两面，竟然在这一个人身上融合的这样完美。
回想起周九良刚刚说过的话，你忍不住抚上胸口，感受着胸腔里那颗曾经满是伤痕，苟延残喘的心脏，现在因为他的话，他的笑，他的一举一动而有力的跳动着。
周九良看到电梯门缓缓关上后，才转身离开，走到街边时回头看向你的卧室的那扇窗，隔着窗帘透出微微的光亮。
到家的时候刘宇昂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的洗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又拿起手机给你发了条微信。
“睡了么？”
不过十几秒就收到了你的回复，“还没，要睡了。”他翻身按亮了床头灯，给你发了视频。
你的手机就在手里拿着，接的很快，“怎么了？”你问道。
周九良的手机屏幕里，你素净着一张脸，夜灯昏黄的光线让你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来的柔和，可能是因为已经躺下的原因，语气多了一丝懒洋洋的感觉。
他翻过身趴在床上，欣赏着屏幕里的你，笑道：“没事儿，就是想和你说声晚安。”
幸好灯光昏暗，隔着屏幕他也看不出你脸上的红晕。
“睡吧，晚安。”
“……嗯，晚安。”
你挂断了视频通话，将手机扣在床头柜上，把自己埋在被窝里。这样寂静的夜里，你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是一只森林里的小鹿，奔驰跳跃，有些心律不齐。
周九良起身在衣柜里拿出一瓶宝格丽大吉岭茶香水，轻轻一压，香味儿弥漫在卧室里。
这是你管用的香水，温暖又清冽的味道，倒是很符合你的气质。这是周九良失眠那段时间买的，这还是尚九熙支的招，别说，还真管用，就像你还在这间屋子里一样。
他用力的吸一口气，将这熟悉的味道吸进肺里，融进心里。
贪恋一切关于你的东西，哪怕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味道；惦念你在无时无刻，哪怕刚刚分开。
所以，这是恋爱的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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