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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陈情

一曲定乾坤(阅歌体)

音乐声暗后又起,水幕上映出泼墨大字“曲尽陈情——魏无羡”。

     “不过就是个邪魔外道,居然还有曲子写他……”

     “谁知道是不是他用的阴招,要么就是写歌的人是他的走狗,是非不分!”

      “蓝湛!”魏无羡惊了,“居然是写我的?”他这样的鲜血染身,杀孽过多的魔头,怎么会……

      “魏婴,你值得。”蓝忘机的声音总是能安抚他,让他安心来看。

    【山崖又现,青葱秀丽,音乐也灵动流畅,如那个爱笑的少年。

      魏无羡吹笛的身影出现,山崖上,冷泉边,都自成一派风景,让人赏心悦目。

      俊美的容颜映出,循着目光看过去,是那白衣仙君,琴笛相和,心有灵犀。

      又是山崖,却是俯瞰,空旷豁达,如那人归来后的天真,举世无双。】  

      “蓝湛,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啊,”魏无羡更委屈了,怎么非要自己死一次才行吗?现在这个蓝忘机对自己那么冷漠……

    【“纵棹趁夜风小眠,载一舟江烟”

      波光粼粼的湖畔,魏无羡戴着面具牵驴走过。

      “晚来揽星归”

      俊美的少年躺在湖畔,惬意却似有心事。

      “摘片柳叶吹彻天边”

      独自坐在阴冷屋中的魏无羡,口中含着柳叶笛,似乎在吹奏曲子,更像在怀念故人,眼底苦涩重重,满腹心事。

      “展开泛黄的纸鸢,回首旧人间”

      云深后山,少年不识愁滋味。狐朋狗友正在逃课下河摸鱼,一抹邪笑扬起,一派少年风流。】

      “聂怀桑!”赤锋尊的声音暴起,吓得聂怀桑一个激灵,“大哥大哥大哥!”一迭声的认错,“我错了我错了,别别别,大哥别打……” 

      “我让你去听学!你就是这么听的?”聂明玦怒道,“回去给我练刀!”     

      “嘶……”魏无羡在一边幸灾乐祸,“蓝湛蓝湛,你看聂兄哦,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嘿嘿嘿……”

     【“江灯飘摇远,往事随波如又一篇”

       云梦三姐弟的嬉笑过往如在眼前,而斯人已逝,在世之人也已经反目成仇,世事无常。】      

       “师姐,江叔叔……”魏无羡眼泪一下子涌起来,惹得蓝忘机手忙脚乱安抚他。

     【“高台倚栏前,衔杯观花满长街”

      白衣少年一闪而过,转眼是莳花园街头,花瓣漫天飞落,映出三个绝世公子的风姿,一出尘,一灵动,一质拙,皆是人间极色。

      “玄武洞天,也曾浇血洗剑”

      魏无羡一道符篆拍下,顿时腾起熊熊烈火。玄武血口大开,白衣仙君衣上染血,被魏无羡扑过来救起。

      丛林迷雾,魏无羡手捏符篆,与蓝忘机配合默契,共同退敌。】

      “忘机!”蓝家人都没想到玄武洞居然如此凶险,“腿伤可有事?”

      “劳叔父兄长挂念,”蓝忘机平静道,“忘机无事。”心里却是小鼓乱敲,想着自己的情愫会不会……

    【“讥评堪过耳,心本勇绝何惧人言”

      还是那迷雾,两人并立,却在危难紧迫的环境中生出了几分江湖侠义。

      转眼却是二人月下墙头初见,避尘出鞘,二人过招却不分上下。

      “纵入火海仍抱怀垂怜”

      风姿少年,快意恩仇,不知是入了谁人眼,定了谁人心呢?明月清酒,别是一般风流。】

      “这些词,听起来都是在夸魏兄的啊?”聂怀桑讷讷出言,见大哥投过眼神来,脖子一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顺利被他大哥赏了一个爆栗子。他从来都是信任自己的魏兄的,只是人微言轻,又不问世事,纵使听了金光善的说辞有些怀疑,也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说服大哥,当他找到一些证据时,已经到不夜天誓师大会了,一切都晚了。得到这样一个机缘,他当然还是想维护一下魏兄的。

      “邪魔外道有什么可夸的……”仙门众人表面上嘴硬,心里早有了小算盘,从一开始这个空间就对忘羡二人偏爱有加,这些歌词也都是以忘羡二人为主,那是不是……

    【“也曾笑夺酒坛,剑挑姑苏十里春”

      烈酒入喉,剑起游龙,原是少年恣意,无羡无忧,谁能料一朝惊变,物是人非?

      “无关生死事,老来尽作江湖诗中人”

      竹笛入手,目光如炬。五箭齐发,蒙眼少年潇洒张扬,箭箭不落空。

      “窗外玉兰影深,前生是梦还是真”

摘花拂叶,百步穿杨,一箭射出,胜券在握。船上小憩的少年惊醒,脸上的荷叶滑落,平添一份顽皮可人。

“隔世春秋后,昔年因果皆是曾听闻”

云深不知处的魏无羡显然历经沧桑,不似年少时桀骜,反倒是如玉的温润,以手遮光,原本如太阳般灿烂的他,如今却觉得日光刺目……

回想少时,有师姐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卖乖,在师姐面前,就是那个三岁的羡羡。】

      蓝启仁听着这些歌词,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强烈,按歌词所言,魏无羡实在是心性过人,阔达通透,又惊才绝艳,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可是在自己以往的认知中,魏无羡是顽劣不堪,甚至是邪魔外道的存在,这般反差,当真是自己错了吗?

      金光善则越听越着急,这两首歌明明白白是在赞扬魏无羡的,那他好不容易塑造的魏无羡邪魔外道形象岂不是徒劳无功了?又想到那阴虎符也毁的差不多了,心里就一阵气结,当真是吃力不讨好。

   【音乐未停,却隐隐透出风云变幻,世事翻覆之感和对乱世少年的怜惜。

      莲花坞灭门时的场景出现,紫电毫不留情的甩在他背上,大祸当头,莲花坞主母却自毁战力,把魏无羡抽的无法动弹,任由温家来使在自己仙府作威作福,毫无警惕之心。

      大雨倾盆,逃难的少年毅然决然跑回莲花坞,他要救江澄,救江家的希望,履行自己的承诺。那天,雨很大,路很滑,筋疲力竭的少年不知摔了多少次,受了多少伤,才堪堪完成自己的任务。

      乱葬岗,千年古战场,万年尸山,不知有多少鬼魅凶尸虎视眈眈。被扔下去的他,身体破碎不堪,短暂的昏迷后,面临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三个月,是怎样进退维谷的艰难困境?

      莲花坞惨遭血洗,宗主与夫人双双战死,墙头无力回天的少年,他又该如何自处?原本并非他的过错,为什么一次次让他承担后果?

      不夜天,他最爱的师姐受伤,话未出口,便被霜刃夺魂,只留下在世之人的心如死灰,和发梢一丝即将凉透的温存,绝望融进了泪水,泪水混合了鲜血,鲜血,绘成了绝唱……】

      “魏婴,魏婴!”蓝湛看着身边颤抖的人,轻轻安慰着,在自己不在时,心上人却经历了如此惨痛的时光,那,他后来,是怎么笑出来的呢?

      “蓝湛……”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蓝忘机的衣摆,“抱抱我好不好?”盛着泪水的眼睛望向蓝忘机,“我好难受……我害怕……”他渴望那一丝温暖,见蓝忘机久久未动,心一点点沉下来,正当他几乎放弃希望时,清冷的檀香味扑鼻而来。是蓝忘机,他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却听他道,“魏婴,我在……”把头埋进那个能让他放松的怀抱,他笑了,“蓝湛,你怎么这么好啊……”

   【“身陨不夜天,谁信年少无虚言”

      不夜天绝望的少年闭眼落泪,乱葬岗挣扎的少年却在制服阴铁剑谋求生路。乱葬岗的鬼魅不及人心的可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谁知道,那个少年说的都是实话?没人知,更没人信。

     “为义之诺,也曾削笛舍剑”

     不夜天城门口,被激怒的少年放倒了嘴碎的修士,去赴一场鸿门宴。

     穷奇道雨夜,为报温情一脉对江家的恩情,催化温宁,叛逃乱葬岗,画地为牢。

     玄武洞克服阴铁剑的怨气入侵,击杀玄武。】

     蓝忘机抱着魏无羡的手渐渐收紧了,他知道,若没有这番机缘,魏无羡必定坠崖身死,他不知那时的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仙门。自己的爱人,原本是这世界上最善良最正直的少年,却被这污浊的世道毁的面目全非。若真如此,他不知自己该如何说服自己不去恨,放过那些逼死自己心上人的仇人,甚至,放过蓝家,放过叔父和兄长,放过自己……

    【“流言任在前,丹心犹热何须来辩”

      穷奇道雨夜诀别,各奔前程,蓝忘机不够强大,只得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赴不归路。魏无羡年少轻狂,不知人言可畏,为心中道义冒天下之大不韪,独自担起重担,与眼前的仙君洒泪告别,他也不知道自己前路如何,只知道,不能牵连蓝忘机……

     “世事皆千人,千言千面”

     不夜天遭到百家围攻,魏无羡是否也怀疑过自己呢?他会后悔做出那样的选择吗?若是再来一次,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也曾惊鸿过眼,指尖轻挑卷云纹”

     射日之征后,忘羡二人分歧颇多,一人过分轻狂,一人不够宽容,总而言之,世事不够清明,致使一人含冤绝望而死,一人痛失所爱,十三年如行尸走肉。不夜天屋顶,白衣人曾挽留过你,你却拨开了他的手,独自离去。

     乱葬岗困顿时的难眠夜,你的笛声里,又有几时不是他呢?情动不自知,却早早挑了抹额,把自己刻在人家心上。

     “无端引弦震”

     不净世的屋顶上,黑衣少年浅浅睡去,留檐下白衣少年留恋几分。你要为他送行,又怕他不好接受,便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回去的路上,要小心一些,注意安全,是吗?如此桀骜不驯的你,何曾对别人也如此温柔?可你知道吗?你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了那人心上,数十载未变。

      “缘何梦中深记那一瞬”

      前往不夜天赴死局时,看到了师姐的幻影,你是痛的,是悔的,甚至起了杀心吧?怨气环绕,怂恿着你大开杀戒,可你却死死压下仇恨,还是不想伤及无辜,奈何他们苦苦相逼……】

     看着画面中无助又迷茫的魏无羡,蓝忘机一阵阵心疼,原本爱笑的少年,何时,眼眶里盛满了泪水?何时,孤寒绝望一心求死?

     江澄一路看下来,已经不知是什么感受,只是每当看到魏无羡受难,心里便升起扭曲的快意,每当看到不夜天围剿,心里便涌起滔天的愤恨……

    【“树下落英纷纷,此刻是梦还是真”

     荒凉的坟地,孤单的背影,却仍有出尘隔世之感,纵使遍体鳞伤,回来后,也仍是少年,不染尘埃,不堕俗世。

     之前,他在不夜天吹笛,是枭雄,是豪杰,是射日之征的功臣,是人人觊觎的重宝。

     之后,他在不夜天吹笛,是外道,是邪魔,是害人不浅的祸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偕行云游后,世外江湖皆是据传闻”

     不夜天一战,他拼尽全力毁去阴虎符,毁掉这个让自己登上巅峰又跌落深渊的珍器重宝。蓝忘机与自己刀剑相向,自己又在穷奇道杀伤了不少蓝家修士,温宁在金麟台发狂又让蓝家羽翼遭折,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蓝忘机,面对自己心中的光明,面对那个支撑自己走出乱葬岗的白衣仙君?

     不如与世诀别,轻轻倒向悬崖,一切就都结束了。身后名,早就无所谓了,那些传闻,早就把自己编排的一无是处了……】

     再看魏无羡坠崖的画面,蓝忘机还是忍不住的心慌,又听到“偕行云游”,心中悄悄的燃起希望,和魏婴“偕行云游”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魏无羡也盯着那个“偕行云游”若有所思,谁会和自己偕行云游啊?别人对自己恐怕避之不及呢,那……蓝湛呢?如果是蓝湛,那就太好了……

   【“丹心何须言在口,横笛闲吹落星斗”

     却是魏无羡坠崖前蓝忘机拼死拉住他,一黑一白,一动一静,却是天造地设,生死与共。

     “使我徒有身后名”

     金麟台围攻,蓝忘机及时相护。

     “不如及时一杯酒”

     不夜天坠崖前的唯一一丝牵挂,也就是那个拉住自己的白衣仙君了吧,留下最后一抹笑容,坦荡离去,不染纤尘。

     “也曾怀拥人间,使我独享一枝春”

      经年重回,睡在静室,竟是难得的安心舒适。缓缓睁开眼睛,望向身边的白衣人,有琴声相伴,过往的泪水早已不见,只剩下洒脱旷达。

      “无关生死事,缘何尽作江湖诗中人”

      白衣少年听学时,曾来云深后山抱兔子。如今黑衣归来,却与以往的身影重合。

      桥下抬头看着等待自己的仙君,轻轻一笑,身边有人陪伴,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门外声浅影深,相逢是梦还是真”

      静室门前,望着满天大雪,一人饮酒,一人抚琴,本该冰冷的寒冬天气,因为彼此而春意融融。

      “隔世春秋后,”

      岁月静好,无非是发现,你每次回头,都能看到那个人在静静注视着自己,等待着自己,关心着自己吧。

      “前生因果终会落成痕”

      得到蓝忘机理解,你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多么灿烂动人吧。无论如何,已经隔世,前生的是是非非终会水落石出,身边有一人相伴,便足够了。

      尘埃落定后,山崖听到呼唤回头一笑,眼里倒映着他的模样,你是什么时候,眼里全是他了呢?

      当初用来吓唬他的那个面具,你知道他留了十三年吗?当初用来调笑他的那幅小像,你知道他一直视若珍宝吗?】

      看着和自己侄子越贴越近的魏无羡,蓝启仁就是再反感也没法阻止了。他再没有足够的底气去说魏无羡顽劣不堪邪魔外道了,他只能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空间中有良心的人不少,怀疑金家的人也不少,听了这首歌,心里惊疑的人更是不少,只是那正主似乎并不在乎……

      “蓝湛,”魏无羡抬着头望着他道,“以前我逗你,你从来都不睬我,”他委委屈屈的撅起嘴,“为什么我死了一次你就这么体贴啊,那我还不如……”

      “魏婴!”蓝忘机听不得他说死的事,“别胡说,你若想,我可以学……”

      “那你不可以讨厌我!”

      “从没讨厌过你。”低低磁磁的声音伴着口中的温热传来,扫动着他的发鬓,诱的他直愣愣的盯着蓝忘机那俊美的脸,心头小鹿乱撞,心道,蓝湛要是这么跟小姑娘说话,人家肯定招架不住,我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不过,蓝湛怎么这么好看呢?

      听见了他最后一句话的蓝忘机偷偷笑笑,揽住了自己可爱的心上人,等待着下一首歌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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