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年时代（一）

郑恺睁开眼。

他穿着白色汗衫和黑色的裤衩，从床上坐起来，一时间脑子有些不清晰，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不是被车给撞了吗……

就算没死也不至于一点儿事也没有啊……

郑恺摸了摸后脑勺，发现周围的环境陌生而又熟悉。

绕过街角边的诱人的菜角油条豆浆的香味，像是从家乡街道里飘出来的。

郑恺“我，这是……”

郑恺“回家了……？”

郑恺呆呆地看向梳妆镜，里面的男孩子傻愣着一张脸，比起他之后的魅力成熟，镜子里的人顶着一脸青春痘，鼻头有些油。不帅也不丑，走在街上是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子。

郑恺“这是怎么回事……”

郑恺“我不是在做梦吧……”

布谷鸟不是的哦，准确得来说，你回到十年前了。

郑恺“我去，我好不容易熬过了中考和高考，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布谷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郑恺“不惊喜，不意外，不刺激。”

布谷鸟准确的来说，你回到了见到你杨颖女神的第一天。

郑恺“！”

郑恺“这么好。”

老妈“郑恺，你大清早不抓紧时间洗完漱上学，在房间里嘟嘟囔囔什么呢？”

郑恺从床上起身，走出房门，看到那个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神情还有些恍惚。

她比在自己的记忆里年轻了，却也不年轻，佝偻着背给他准备早饭，脸上初现皱纹，两鬓已斑白。

曾经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

子弹退回枪膛，

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你把我的卷子签好字，

关掉电视，帮我把书包背上。

你还在我身旁。

郑恺“妈。”

郑恺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母亲被吓了一跳，又迅速恢复镇定。

老妈“又怎么了，臭小子又想买什么了，别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

真的是，好好的母子情深就这么被打散了，再深的感情都酝酿不起来了。

郑恺“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这不是突然看你老了想着儿子孝顺要趁现在，想要孝敬孝敬您。”

老妈“得了吧，你从我肚子里蹦出来我还不清楚你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

郑恺“……”

郑恺“我真没想买什么，就是有些感概，不过妈你既然这么说，我上星期看上的那款球鞋你给我买了呗。”

郑恺确实没那个心思，但她既然说了不趁热打铁是傻子。

老妈“行，那这次给你买了你生日就不给你买了。”

母亲也被他那句孝敬话哄得乐不拢嘴。

老妈“妈现在还能多干几年，用不着你急着孝敬我，你把你这学习搞好就行。”

郑恺看得有些心酸，虽然她这么说，但脸上止不住的开心。

——妈，日后你老有我所养。

这其实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很多人都觉得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不必再多说了。

但说出去的才是承诺，大多数人都莫名其妙地羞于启齿。

这句话，他迟了很多年，好在现在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