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破灭

53.

MTV当晚的收视率势如破竹。估计连Michael本人也没想到，这一场十五分钟演出在未来三十余年仍被世人津津乐道。短发这个形象的盛大出镜都能引来纷纷议论，现实告诉他，他一直都是娱乐圈永恒的话题中心。不过真奇怪，舞台是这样刺眼的亮，观众席是这样的暗，人是这么多这么的嘈杂，结束表演的那一秒，他却一眼只看到台下的、他唯一的爱人——

穿着纯白裙装、留着长发，和当年少女模样相差无几的Martha在人群中闪耀，她站起身，冲他笑着，热烈地鼓起了掌。

这一刻应永远被铭记。

颁奖礼落幕后，他们相拥着回家，普林斯和毯毯已经睡下，她忽地来了灵感，在客厅的钢琴边坐下，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着，不到二十分钟记录了一首新歌，叫做“New Year EVE”。

“今晚还不是新年呢。”他在一旁道。

“看歌词嘛：‘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美好的新年夜’。”她单手撑着下巴，甜甜地看着他笑。

他深深地凝视那暖棕色双眸，不由想起不久前那件难过的插曲——她被信任的人所背叛，而他应该如何告知她？

Martha留意到他神色的古怪和凝重，轻声问：“怎么了？”

“……你还记得那天我非要你换房间的事么？”深吸一口气，他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找出了一个录音器……而且查出来是简夫人雇人这么做的。”

“……什么？”她的表情像是被予以一记重击，她难以呼吸地反问道。

“我很抱歉，亲爱的。”Michael难过地看着她。

简夫人，那个在自己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女孩时、频频伸出援手的简夫人，那个、无数次请自己吃饭，送给自己得体新衣新鞋甚至化妆品首饰的简夫人？那个为自己出道铺路、四处找人脉的简夫人吗？

“我不相信……”她如同溺水一样，艰难地挣扎道。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看起来要哭了，却重重地强调了“fact”这个单词。

一夜不眠。翌日未等Martha联系简夫人，对方倒是一大早就约她出来见面。

同一上次见面时的狼狈不同，Martha亲自为简夫人偿还完所有债务以后，简夫人保养的钱都有了，此刻看起来衣着妆容都风光得体不少，她比Martha要早到几分钟，优雅地端着咖啡杯，Martha远远看到她时，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陌生。

“你来了啊。”简夫人放下杯子，急忙忙地似乎赶时间，直奔主题道：“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解释一下，那天录音器的事纯属是一个误会。”

Martha的心刚放下一半，简夫人的下半句话却彻底把她整个人击碎：

“看在我当年为你做这么多的份上，你是不是应该把我应得的那部分版权费还给我呢？”

“什、什么版权费？”Martha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跳，愣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甜心，你不止一首歌的灵感是在复刻我的弃曲吧？采样的事我就不说了，一张唱片有超过半都和我当年不要的曲子大同小异，我这里可是有实打实的证据，我不是在威胁你，但你这样独善其身就有点不厚道了吧？”简夫人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没有啊！”什么弃曲？什么抄袭？她的歌都是自己一点点创作出来的！这究竟算怎么回事！Martha霎时有许多问题涌入脑海，可她第一次如此不镇定地选择高声否认。

“你这是非要我们在媒体钱撕破脸？一半的版权费不高，你这都不愿意拿出来？当年如果不是我，你怎么有今天这么风光？你到现在还只能当个伴唱、当个女服务生！看来我是养了一只白眼狼……”简夫人恼羞成怒道，她越说越过分，而Martha也逐渐听明白了——

“……连您也要背叛我吗？”Martha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了一声，眼中的悲戚将刚刚还喋喋不休的简夫人震住了，她扭过脸，倔强地隐去泪光，咬牙道：“我真没想到，连您也要为了钱背叛我。”

“你是在自食其果罢了，凯特。”简夫人不服输地气冲冲道，抄起桌上的名牌包夺门而去。

留下Martha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