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开关

37.

终于在12月，他们抵达了日本东京站。在巨蛋展开的八场演唱会期间，她还带着他顺道在医院完成了皮肤维护——

“先生的情况现在还是乐观的，只要继续保持下去，病情可以得到很好的控制，尽量拖延恶化阶段的来临……”教授那一口日式英语无疑又一次让Michael艰难地憋着笑，身旁的玛莎只是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依旧神情严肃地琢磨着医生的话。

“这意思是，始终还是会恶化的，是吗？”她紧锁双眉，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是的。很抱歉，这个病目前没有办法根除。”

“好吧。那能拖延多久呢？”

“由阶段性治疗决定。”

Michael的生活习惯要被控制得十分严格：绝对避免日晒，绝对均衡营养的饮食，绝对充足规律的睡眠，绝对放松愉悦的心情，绝对最小值的精神压力……一切方面做到极致，才能保证他的病不会越来越严重，以及某些并发症。除此以外，他当年因烧伤而生发困难的头皮现在治起来也很困难，日常洗个头——怎么洗，拿什么洗都要很讲究，玛莎很多时候简直比他还紧张——

“Be careful...Be careful！”

“Watch Your Hair！”

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门。

就连每一次化妆师凯伦捯饬他头发时，她也要在旁边看着。

于是业内有一个三人成虎的不实传闻：玛莎凯特很注重保养自己那一头浓密的秀发。各种美发护发大牌纷纷往梦幻庄园里寄洗发水护发素等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

“哇，为什么我们不能拒收呢？”Michael有点反感这些一天到晚只顾着巴结名人的品牌。

“因为拒收的话就没有拒绝代言合作的理由了。你知道的，维京虽然没有强制让我们接受某些广告代言，但起码不要把关系弄僵。”她耸耸肩回答道。

“那这些就送给粉丝吧？”他问。

“那当然了。我只有一个脑袋。”她把一大堆沉甸甸的护发精油放回礼盒里。

假如要把“粉丝抽奖”这件事追溯到最早，这两人应该算得上鼻祖了，他们都很喜欢看到别人收到礼物时惊喜的表情，可惜那时候还没有发达的社交网络，否则他们肯定会收到一堆来自粉丝的有趣“REACTION”VCR。

危险之旅第一轮巡演就这么圆满结束了。接下来的行程可算恢复平静。尽管玛莎的照顾非常体贴入微，Michael依旧因为高强度的演出脱水过好几次。圣诞节前后，玛莎也有为期四天的圣诞主题驻场，每场场次同样不小，持续八十多分钟，这几天她就无法陪伴在Michael身边，在电话里他总是避重就轻地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其实私人医生早就告诉她那些实际情况。

看来她必须要更努力才行……等到哪一天，他不需要再这么辛苦地巡演……

好久没有到录音室里录制一张全新的唱片。玛莎还没有多少新的创作概念，她想玩不同类型的音乐，想来自己几乎什么都快玩了个遍，唯独还没试过爵士风格，即使目前市场看上去并不吃香，她也有跃跃欲试的想法。

最近她的工作伙伴换了好几个，新旧人员的工作理念不合，总是发生争吵。玛莎是一个好老板，她不希望争执太多，经常只能充当和事佬似地分别安慰两批人，当然她对此也很心烦：

“简直像吃错药……天生不对付。”

“如果他们太影响你的工作质量，你只能换掉他们了。”Michael很少主动换工作人员，但他是一个力求完美的人，他可不想每天都把时间浪费在协调员工关系这种事上。

“我知道，可是Teddy他们陪了我好多年。”

“那你把新的那一批调走吧。”他坚持说。

“他们是年轻的毕业生……我再看看情况。”

“Martha，honey……”Michael靠近她，神情有些严肃，“你留意留意新人呀，如果他们总是莫名其妙找茬，你就要想想是哪里不对了。”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是对的——

经过三四天的留心，玛莎发现那批新人确实是故意这么做的。她的工作室很讲究效率和质量，每次他们这么一打岔，工作效果就得变了味，而这些人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模样，让人难以指摘，看似是原则上的维护，其实确实是没事找事。

于是她毅然决然把他们调走。

事后她又思考，在她身边安插奇怪的人，算是lluminati& Freemasonry他们的第一次报复了吗……？

如果确实如此，那未免太小看她了——

早就百炼成钢的人，现在早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