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威胁

急急忙忙地赶在孕期12周时结束了巡演，玛莎的工作没有再像从前这么繁忙，一路陪着她的Michael将她照顾得很好。她不是很想在现在就知道孩子的性别，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不重要。直到第16周，本来就骨架纤细身材清瘦的她才渐渐看到腰身的变化，届时她还是会要偶尔出席一些活动，于是就在那时宣布自己怀孕的消息，一片惊讶声中、祝福的议论还是居多的——

跟梦境里Michael与那位猫王之女丽萨结合时的评论现象不同，由于现实里的玛莎路人缘很不错，无论脸蛋身材气质还是出色过人的业务能力以及优异的商业成绩，玛莎可是当之无愧的歌坛女神，况且她和Michael的确是天生一对，出身相似，国王配王后，实在找不到比他们更般配的人。大家一开始除了是因为出乎意料才感到震惊以外，并没有什么反对的尖刻言论，双方粉丝或者路人还有点“一时间不知道酸谁好”的反应。

不错。当然。她本来就比那个叫丽萨的矫情又无品的女人要好得多——不对，那家伙怎么有资格跟她作比较？不认识那位无德无艺的女人谢谢——玛莎在心里冷哼，她总是忍不住拿自己与梦境里那两位同Michael有瓜葛的女人相比……

当所有记者以为玛莎会留在家里休假待产、并开始想方设法地准备入侵他们的家里拍下一张孕照时，她却没有停止工作，大大方方地继续出现在公众场合，演出和颁奖典礼照样出席不误，就这样让大众看着她一周又一周孕肚的变化，对此Michael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是一个工作狂，不会阻止伴侣的工作计划，加上他们已经是夫妻，活动几乎都是出双入对的。

许多年以后，这对夫妇的红毯照片仍旧成为娱乐圈甚至时尚界的美谈，是久经不衰的金童玉女之典范。

年底，关于Michael和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合约即将到期的事被记者再度炒热，纷纷对Michael接下来的去向进行预估，玛莎不理会他们怎么写，然而她跟他们一样在意Michael未来的东家——

反正无论何处，绝不能再是索尼这个鬼地方。

维京这方显然也想努力吞下这块“肥肉”，他们最近的野心大得很：珍妮的合约同样即将到期，要是能借着这兄妹哥嫂关系一下子同时拥有Michael、玛莎、珍妮这三位顶级歌手，维京可就赚大发了。

老实说，哪里都不是安全的。资本作怪，人人都只是他们捞钱的工具。只不过玛莎对索尼尤其膈应得慌而已，加上梦里的提示，她对索尼的厌恶感已经达到顶峰。

要说服Michael来维京根本不是难事，一句撒娇似的“我们待在同一家公司不好吗？”就能让他缴械投降——歌手选公司既看合约内容也看综合因素，维京能给出的条件本也不差。

“和我一样，只签五年吧？我不喜欢待一个地方太久。”她趁机吹起了枕边风道。

“……我不知道……Martha，我与昆西、弗兰克还有米柯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了，我们已经是好朋友，现在说离开，好像不太好……”Michael开始优柔寡断起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说，他们在我眼里只是合作伙伴，仅此而已。”她想起昆西和弗兰克就感到反胃，梦境里这两个人造的孽可不少，他们才不是什么念旧情的人。

“但是这么多年过来他们已经是我的好朋友了啊。”Michael似乎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

“你把他们当成好朋友，他们可不一定这么想。”她急切地解释。

“天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果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眼里甚至有几分反感。

“我就是知道啊——哎，算了！”她知道自己刚刚的着重点不应该是这个，或许是怀孕分泌的激素让她少了昔日的理智，此刻她委屈而懊恼地扭过头，竟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睛。

敏感地察觉到玛莎异样的Michael赶紧服软似地蹲下身握紧她的手：

“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呢？”

她不语，眼泪缓慢地滑落，这个程度的情绪化让她自己都很惊讶。

他见状，立即抱着她安抚地顺着她的发丝，妥协般地说道：

“我会考虑维京的！”他可见不得她哭泣，虽然他此生软肋不少，但关于玛莎的最被他所在意，就如大艺术家蒙田所说，即便对自己是独立个体的身份深以为然，可是若她离开了他人生，他也不再拥有快乐与意义，因此权衡两者重要性，他当然会选择她这一边……只是——

“是因为从前的那一个梦吗？”他可没有忘记两年前这件曾令他担忧和焦虑得近于崩溃的事。

“是。而你不相信它们的存在对不对？”她瞪着兔子那样红的眼睛，气极地反问道，是难得柔弱又孩子气的一面。

“……没有。没有，我没这么想。”他明显迟疑了，确实他潜意识里对此存在怀疑，可他同样不会质疑预知梦来自于上帝的警戒——这是他一直信奉的真理。

很多时候，玛莎必须承认，她会忍不住产生“要是他们俩人的角色互换就好了”的想法。

九十年代正式来临。这个新年是玛莎过得最悠闲的新年，她无需像前几年那样赶飞机四处到电视台演出，不过Michael就相对忙碌一些了，他开始整理那些关于下一张新专辑概念的灵感，还有关于和维京方面合作的考量。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那些“不速之客”真的找上门来——

“午安，凯特小姐，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这个时间和我们谈谈？我们通过摩托拉先生的引荐，考虑到您的出色成就，诚邀与您建立合作。与我们签署契约，我们会让您得到您所要的一切。”

心跳完完全全漏了一拍，电话听筒里那个如毒蛇吐信子的森冷声音让她瞬间联想到他们真实的身份——

是Illuminati&Freemasonry。

“……谢谢好意……暂时不需要了……”缓解一下那个能把五脏六腑灼烧出洞的紧张和窒息感，她尽量镇定地按自己目前的计划、故意这么回答。

“呵，好的。”那人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反而非常自若地接受，“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对了，想来也算必要，温馨提醒您一下，烤麦芬蛋糕最好还是用170度比较好，再见。”

玛莎挂了电话，尽管她早有猜想，却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心有余悸地看向左下角的烤箱——

里面是她用175度烤着的麦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