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于此尘世，未尝醒过（五）

天已大亮了，琼虚坐在那里，阿才早上过来看了一眼就又跑开去了。

玄狐二人的对话则在天蒙亮时就结束了，玄狐一再露出惋惜的慨叹，不过似乎也只能是如此，完全无法改变那人的执拗。

那人执意离开去追寻当年的事，只剩了玄狐还守在那里。

白天就这样过去了，到了傍晚，阿才回来

琼虚莫去了远处，明日，将离开了

阿才好的，先生

阿才走开，跑到林子里，寻了舒缓地方，缩成一团“毛”，向着琼虚所在的方向，稳稳的睡着

琼虚坐在那里，看了看玄狐所在，又闭上了眼。

声音你不过去？

琼虚……

声音你当年干了什么？

琼虚……

声音说话啊

琼虚你不如去问他

声音……

琼虚他所说的，和我知道的，无甚差别

声音你，，不记得？

琼虚你不知道？

声音……

两人对峙许久，终于，还是沉默告终

入了夜，两人间的沉默被衬托的更加尴尬，最后，还是那人先打破沉默

声音你过去看看吧，他应当在等你

说完也不找没趣，趁着夜色就离开了

声音我以后会再来找你，希望那时能得到我想知道的

琼虚听见了却与没听见无甚差别

只是，略歇了片刻还是起身，循着玄狐的方位走了过去

穿过山林，但见玄狐果然在等他：腊梅树旁，也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竹案，两边各置一石凳，案上一只玉壶一只陶壶，杯盏两只

玄狐坐

琼虚看着他，坐了过去

玄狐坐在了对面，在自己杯中倒了些琼液，看向琼虚

琼虚茶

玄狐就一丢丢

琼虚不

玄狐你都记不得什么了，怎么还是不喝酒

琼虚抬眼看向他

玄狐……

玄狐还好我备了茶

玄狐心里忍不住吐槽，什么都忘了没忘戒酒，也是个奇葩

心里活动着，手上却是老实地拿起了陶壶，琼虚的杯里浅碧剔透的液体升起袅袅薄雾，飘香四溢

琼虚好茶

琼虚难得竟露出一丝欣喜

玄狐非常满意他的表现，嘴角上扬

玄狐那是，这可是特意去南山寻来的，老子亲自摘了，亲自酿制，亲自给你沏好的

七尺儿郎竟然露出了孩童般的得意神色

琼虚看着他，轻轻笑了，那件事后，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如此轻松，竟还自然地笑了出来

二人一个品茶一个酌酒，甚是自得

玄狐七年前，我偷着下来，忍了这久想去找你，却被斗宿寻仇，他找了星君，又离间我族，最后，我得了罚

玄狐你也知道，我这一脉，向来不问世事，同样也没什么权势，为了我姐他们，我在昆仑孤身受罚，本想着就着昆仑去找你，结果身体受不住，倒在山下了

玄狐然后就是俗套的路子，她救了我，而我动了心，呵，真是俗套

玄狐自嘲地笑着，但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玄狐再后来，沾你的光，被大赦，我不想回去，她被我连累了，直到今年，我才找到方法，让她活下来

玄狐自顾自地说，自顾自地喝，琼虚则默默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