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篇完：抉择

最后一境是极为凶险的，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凤九的心还是有些乱，东华仙友喜欢自己，唔，有点意外。

东华的心也是乱的，她居然不喜欢自己，唔，不开心。

两个三万岁的憨憨就这样手牵着手在这最后一境里转悠。

黄沙遍野，一望无际，走了许久，终是出现了一条小溪，凤九开心地几乎跳了起来，抽出手来往水源跑去，走了这么久，渴得很，总算有水喝了，却不想东华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她便被一阵阴风迷晕了。

东华连忙将她抱入怀中，确定她仅仅是晕倒才松了一口气，一剑砍向那阵阴风。

只见那道阴风逐渐靠近、聚拢，竟化成凤九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

“数十万年了，终于有人到了这最后一境。”与凤九软糯的奶音不同，这声音偏中性，带着一丝空灵，还有些许沧桑。

东华不敢放松，绷紧身体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魇魔？”

“魇魔？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清丽的面孔露出怀念，“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你可知，你的出现，会是你怀中女子的劫难，你二人本无缘分，本应死生不得相见。”

“那又如何，我东华生于洪荒之乱世，碧海苍灵之华泽，无父无母，凭手中之剑打下一方天地，不惧天命，更无需天命施舍，我就是天命！”

“好好好，不愧是父神选中的人，够狂妄。可你要明白，你属于三十三万年前，你若强行留在这个世界，另一个世界没有了你，就是改变过去，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包括你怀中的女子。若你要强行带她回三十三万年前，她便会在她出生之时灰飞烟灭。若你将她留在此处，自行回到三十三万年前，你二人皆会忘却这一切，你可明白？”

魇魔的一席话让东华蓦然沉寂下来，诚然，在发觉自己喜欢上这只小狐狸的那一刻，他就想过留下来或是带她回去，万没想到会有什么后果，但魇魔一族虽为魔族，却是魔族之中的一股清流，便是因为从不说假话，故而魇魔一族被驱逐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容易泄露魔族之秘。

魇魔见东华沉思了许久，谈了口气说道：“是去是留，你自己选择，我先带你们出这方幻境。”

言罢，周围一切景象消失，东华环顾四周，果真还是当初养伤的小院，只是眼前多出了一个漩涡。

魇魔早已消失，余声回响在耳边：“那是通往三十三万年前的路，你自己选择吧，活了这么久，我也要消散了，东华，是相忘于江湖，还是厮守三十万年，你自己选择罢。”

魇魔终是化作一缕红绳落在了东华手中。

许久，东华才缓过神来，轻轻捧起她的小脸，落下一吻，将她放在榻上，看着她有些翘起的狐尾，抓下几撮毛，拿着魇魔留下的红绳做了个狐尾，挂在腰间，走向那个漩涡，却没发现，榻上的人儿微动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