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难兄难弟

瑞龙的声音在哒哒哒的机枪声下压根儿就“浮不上了”。对面非但没有听清楚喊啥，反了还听声辨位朝着他连开几枪，吓得瑞龙赶紧往旁边挪岀两三米。

　　半分钟后对几挺面机枪也因为打空弹夹而哑火。机枪声下去，四下安宁静许多。对面国军也发觉有些不对，一直是自己这边开枪，对面从开始一点动静都没有。

　　“都都他妈别打了！”一个声音喝道，顿时枪声就犀利下来。

　　就听那人又道：“王万贯，你他妈到底看清楚没有？到底看到小鬼子没有？”

　　“排长，那都有灯亮呢，我咋能看错呢。”

　　“排长，万贯说的没错，刚才我好像还听到那边有人说话。”说到这里，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传到瑞龙耳朵中的对话变成了刷拉刷拉地上膛声。

　　瑞龙怕误伤到自己人，见这是好机会再一次准备沟通，却被他身后的杨二狗强先。

　　“别开枪，我们是中央军51师的，是自己人。”

　　瑞龙赶紧附和道：“我是51师153旅的二团团长瑞龙！”

　　对面听道是自己人很是惊异，没想到章还中央军在他们之后。那个排长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思索一番才说道：“那什么，你们不要乱动，慢慢从草丛中走不出来。”

　　听到那边答复，几人这才纷纷起身慢慢走出麦穗丛。瑞龙借着月光回头看了一眼，见众人都在，松了口气。

　　出了麦穗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阵地，离瑞龙等人只有不到十五米。由于天色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出有不少的人。

　　那个排长看到前面走出五六个人，细细一看好像还真是国军赶忙对着旁边的一个士兵低声说道：“快去通知营长。”

　　于此同时还有三四个人脚步匆匆，从后面的战壕快速向最前沿的战壕。

　　“闫排长，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开枪？”

　　瑞龙也不管他们那边干什么，领着几人就是往前面走。几人一想到刚才，都不觉有些后怕，故事差点变成事故。

　　走得越来越近，看得也清楚起来。对面这支部队穿着青一色的蓝黄色的军装。没有头盔，都带的是跟电影中军阀一样大檐帽样式的军帽。装备也看得出比杨二狗和刘壮这样的中央军要差的远。

　　“营长，有几个当兵的是自己人，说是中央军，里面好像还有个团长。”闫排长报告道。

　　那个营长听部下报告眉头皱了皱，快走几步。

　　瑞龙几人也走到了阵地跟前，被战壕里的士兵一一扶进战壕。战壕不深，里面还有些泥泞和少许积水。

　　众士兵见瑞龙真是个大官知道自己都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力，纷纷让开，让瑞龙直接面对他们的营长。

　　两人马上就打了照面，当看到这位营长的面孔顿时瞪大了眼，顿住脚步。一道惊雷在瑞龙脑海里炸响！

　　好像，真得好像！瑞龙以为是自己看错，又仔细打量一遍，却越看越像。

　　营长见眼前这个军官突然傻了一样，也停下脚步，打量起来他。可没两秒也跟瑞龙没两样僵在那里。

　　闫排长见两人好像认真好奇问道：“营长，您认识这个瑞龙团长啊！？”

　　营长听自己不想怎么问，身子一颤、嘴巴欲张欲合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终轻声喃喃出几个字：“这…瑞…营…营长。”

　　两人之间只隔着三四米，他说的这几个字瑞龙都听得得清楚。

　　瑞龙听到这几个字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的想法是真的。他试探性地喊出心中早已徘徊的名字：“李广平！”

　　“营长！真得是你营长！真得是你！”李广平几乎带着哭腔，喜出望外狠狠拥在瑞龙身上。瑞龙也变得十分激动，眼眶嵚满泪水，用手掌用力拍着他的后肩。

　　把众军士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议论什么的都有。

“ 我操，这位长官好像跟咱们营长认识。”

　　“可不是吗，咱们差点给人家突突了。”

　　…

　　刘壮也起哄起的，不知道是玩笑还是怎么的跟杨二狗道：“这人不会是团长的姨太太吧！”

　　两人也发现两个三十岁的男人拥拥抱抱，哭哭啼啼确实有些不妥。李广平为避免尴尬，退后几步，赶紧抹了把眼。他拔出腰间的配枪，看向闫排长喝问道：“谁命令你们开的枪？”闫排长见李广平盯着他赶忙解释道：“营长，不是我。是王连贯那个王八玩意儿说有鬼子，兄弟们这不是太紧张就走了火了么？！”

　　“王连贯，你给我死出来！”就见一个士兵身子哆嗦着从人群中走出。李广平面色一沉，咔嚓一下给手枪上了膛。两步迈到他的跟前，用枪抵住了他的脑门。

　　瑞龙赶忙过去制止，这件事就不能怪人家。如果是瑞龙，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广平，把枪放下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伤亡。”他一把抓住李广平的枪身压下去。

　　“是！”其实他也没想真的开枪，只是给人们转移个话题。狠狠瞪了眼王连贯也没再追究，看了一眼闫排长假意训斥一句：“以后睁大眼睛，悠着点。没鬼子也把鬼子引过来了。”

　　闫排长点着点连说了几声是。

　　“对了，广平，你这儿有没有军医？我这有个兄弟受伤了。”

　　“有，有。”李广平打量一眼瑞龙身后带来的人。立马让人接过刘壮背上的陈大哥，又吩咐他身旁的警卫员安排刘壮他们休息。他也看到了那个旗袍女子不由好奇问道：“这咋还有个女人？”

　　“哦，我们半路顺便救的。”等安排好众人，两人也打算好好叙叙旧。他示意瑞龙跟前，沿着战壕朝阵后方走去。

　　“你怎么也穿到来了？”瑞龙问道。

　　“鬼知道，你出去后刚中弹。我坐装甲车里，就听轰通一声眼前一黑就来到这儿，这都一个月了。营长你是咋回事？”

　　“一样，倒地后醒来就跑到淞沪战争上了，只不过我是昨天刚到。”

　　“这么说，咱们是不是都已经牺牲了。”

　　这里面的奥秘瑞龙解释不了，但想必也是天意。听李广平说他现在是67军的一个营长，这个67军瑞龙也听说过，是张学良手底下的东北军。出名不是因为这个军在战场上有多厉害，而是作为淞沪战场上的断后部队全军覆没，当然对于他们现在来说这是两三天以后的事。

　　“营长，你现在不是个团长吗？怎么就这几号人？”

　　瑞龙也是无奈解释道：“打散了，估计这期间也死了个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