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姐姐!”
“千雪?”
“扑通!”季千雪先墨璃一步,跳进了药泉。
墨璃摇头失笑。
刑部尚书可没把栾铭意当战神,他直接把人当成了瘟神,有多远躲多远。
谁不知道怀王殿下杀人不眨眼的,什么枭首啊、火刑啊,还有鱼鳞剐,哎哟我的妈,就算是作为刑部尚书,见惯了各种酷刑,看到栾铭意那张脸他都觉得害怕。
亭王殿下倒是嘱咐了要为难一下栾铭意,别让他轻易提审逻国公的,可架不住怀王殿下把圣旨往自己的桌上一撂,直奔天牢啊。
怎么着?人家既是皇子又有圣命在身,自己一个小小的尚书,还能英勇堵牢门不成?被一刀砍了算谁的?
所以栾铭意很容易便见到了逻国公。
蓬头垢面的昔日公爵此刻已经成了丧家之犬,见到萧景琰到来更是忙不迭地朝牢房的角落里缩,边缩边打颤。
列凌拿了把椅子伺候栾铭意坐下,自己去了牢外守着,独留栾铭意与逻国公单独相谈。
天牢内一片寂静,只有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四周的刑具忽明忽暗。
“看来逻国公在这里过得不错,也对,既是亭王兄的人,刑部自然不会对你用刑。”栾铭意颇为玩味地看着角落里的逻国公,“别紧张,这还不算正式提审,毕竟三司没有到场,本王只是来跟你聊聊。”
“聊......聊......聊什么?”逻国公惊惧之下,连“殿下”都忘了叫了。
栾铭意也不在意,径自问道,“就聊聊国公你,曾经做过点什么事吧。”
“我做的事,都已经写在罪状上了——”
“那是你自己的烂账,自有国法处置。”栾铭意换了个坐姿,淡淡一笑,“本王想问的是,这些年你帮着亭王兄,都做过点什么?”
“我——”逻国公投靠亭王这么多年,自然为他做过无数桩事,多少见不得人的买卖,多少触犯刑律的勾当,可他怎么会说出来,说出来只会增加自己的罪行,更何况他还有家人要靠亭王照顾。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栾铭意望着牢房墙上那些潮湿斑驳的痕迹出神,“但有一点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死罪了......可通敌卖国,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了!”
逻国公顿时像只野猪一样尖叫起来,“我没有通敌卖国!是亭王殿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立时捂住自己的嘴。
栾铭意起身,慢慢走到逻国公面前蹲下,“本王既然来了,就是掌握了足够的内情——逻国公,柏卿家,你如果肯如实招来,本王就把这些内情里面、属于你的部分咽进肚子里,可如果你真对亭王兄忠心耿耿,那么黄泉路上,你一定不会寂寞。”
三年前,大锡攻打夜秦,栾铭意是主帅,亭王在后期赶来支援......当然了,后来在大渝他又使了这一招来抢功,也不嫌腻烦。
当时栾铭意主攻夜秦的北庆城,亭王则负责攻打夜秦的南泉镇,南北夹击,直指夜秦首都。
北庆城由夜秦太子镇守,但太子自知不敌梁军,不忍百姓遭难,主动率军投降。这样一来萧景琰便大大缩短了战时,眼看就要攻下夜秦都城。
亭王眼见自己无战功可领,在帐内合计了几个时辰,竟连夜派人向敌营通风报信,告知敌军锡军的行军路线及作战方略,打了栾铭意一个措手不及。
所幸栾铭意并没有将作战方略全部告知亭王,苦战一昼夜,仍是先一步平了夜秦都城,但也造成了锡军大量不必要的伤亡。事后栾铭意派人严审夜秦的兵将,才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而当时跟亭王一起来到夜秦战场的,就是也想浑水摸鱼捞些战功的逻国公,这桩好事,他当然也参与其中。
“也亏你当时忍得住,没在陛下面前告亭王一状。”出发的前一夜,墨璃依偎在栾铭意的怀里,听他讲述着这件往事。
“我怎么会说呢?”栾铭意轻叹着摇头,“一来,锡军毕竟取胜了,父皇不会在意死了多少人。二来,当时父皇正要扶持亭王与太子相抗,他可比我得宠多了......我无缘无故告他一状,容易被反咬一口不说,还会犯了父皇的忌讳。”
“铭意......”墨璃抚摸着栾铭意肩胛上的箭伤,“这是在那一战中受的伤吗?”
栾铭意拉拢了衣襟,紧拥住墨璃,岔开话题道,“放心吧,如今已不比当年......这些年来亭王动作太大,淇岷战抢功、合欢散一事加害太子和我,父皇早已对他产生戒备......若这个时候,逻国公再把当年的那件事抖出来......这可是通敌之罪啊......你猜父皇会怎么发落?”
“我猜陛下还是会隐忍不发,最多把亭王砸个头破血流。”墨璃嗤笑了一声,“不过,他一定会彻底冷落这个儿子,再也不把他列入皇位的考虑之中了。”
“父皇本来就没考虑过。”栾铭意转了个身,钻到墨璃的颈间享受着她的气息,“在父皇的眼里,皇位就只能是他的,但在嗜权如命的亭王眼里,这个打击足可让他生不如死。”他用被子裹紧了墨璃,“好了,睡吧......我明天就去探望一下逻国公,当年夜秦的那个将领我还留着活口,不怕他不招......璃儿,你放心,亭王伤了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一刀一刀地活剐了他。”
“不!”墨璃亲了栾铭意一口,“凭什么只让你一个人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