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给你的，最笼统的叙事

程欲晰，她们说冬日里不会下雨，可你曾经不是说：“冬天这种季节如果下雨的话就必须两个人出门。”我很喜欢你透明的，右下角印着黑色线条蜗牛的雨伞，我喜欢窝在雨季的透明里看你，是短袖衬衫也好，静静靠在你的肩上，在你如画的眉眼里泛舟。

我好恨她们笑你没有耳朵，你置之不闻的那些八卦在她们口里疯唱，可怖又可笑的画面深凿在我的脑里。

你会恨我吗。

我最近染上了刷视频的恶疾，网络流量和烂俗小说肆意地侵占着我时间的大多数，我无数次想要从中挣脱，我一次次翻阅冯唐的《水》，我大声地笑他是多么愚昧无知又低俗的一个人，他在文学领域上只有通俗情爱的昙花一现，我又数次翻开那通篇描述你的日记，好像心情还是得不到平复，我被速食信息侵蚀了，侵蚀地片甲不留，没有一个细胞属于我本身，我的血管中的液体正在倒流，我的时间，被夺走，被无效化，我特别想打电话给浪矢爷爷，我好想好想问他我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就像仙芝在告白日里的迫切问询一样，我好想好想知道。

你已经很久没赞我的朋友圈了，你明明已经是男高中生了却还是那么听阿姨的话，不拿手机，与外界通讯的工具还是你那只有俄罗斯方块的老人机。听她们说男孩子在高一会很叛逆，你就像那个羊圈里的羔羊，但你又确实很高，你看，我又矛盾了，其实我想说，我好想你。

好想玩植物大战僵尸啊，他们都在玩崩坏，玩代号鸢，玩他们手里的铁皮，我时常想要抨击他们正在干什么的时候，我总是想到自怨自艾的我自己，和好像一直朝气蓬勃在岁月里的你的剪影。

你跑八百的时候挑衅对手然后被判作弊无缘比赛，小学的时候你教我跳高一步一步逼近跳竿，教我怎么将助跑的姿势作得那么难看，我紧张到同手同脚地大声制止住你的教学，我说“谁要你教。”你看着我，又看了眼身旁的班主任，嘴里喃喃：“谁想教你，被逼的唉。”

班主任是个脾气很好的女老师，听你这么瞧不起我，直接让你开了个包教包会的条件，我们无语着面面相觑，那时我喜欢你，不想在你面前出糗，但又珍惜与你心贴的近的机会，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如何如何作响，总之我还要把那份能独处的窃喜藏到心里，笑可以呀，要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出声的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淑女，眉眼弯弯地温柔在你的记忆里，我喜欢把这个世界都嘲笑一遍，然后突出自己娇柔做作的强大。

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恨我。

我数次偷偷抄你压轴题的答案，恬不知耻地让你把简单题讲个一遍两遍三遍，戏谑地在背后开着你和别的女生玩笑，然后再一个人形影自怜“他好像没那么爱我，”我百分之百笃定你看到这里会觉得好笑，但是失落的心悸感，你和她一起当主持人的那次，我想说她的声音不如我好听，我好想强调我就是你的不二之选，我们的故事里为什么要有女二号，所以你恨我吧。

恨我的自私，我的小气，我的顽固与偏执，我总是像被太平洋群岛孤立的绿洲一样的内心。

请你恨我吧，我会向你道歉，然后破镜重圆。

我会在海边继续喊你的名字，程——欲——晰——，海鸟于我头顶盘旋，我们禁止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