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蝴蝶标本

空羽拔掉针管，离开了那张床。

她开始搜索起这个房间来。

——尽管概率很小，但剧本可能会变动。

混沌学中的蝴蝶效应，就是如此奇妙。

空羽唔？这里有东西吗？

她微微皱起眉。

梦境里是没有的。

当一个人拥有预知的能力时，世界对他而言是什么样的？

兴许很多人会认为，天呐，那太酷了！我会对一切都有所准备，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智慧的人。与那些小说里眼神深邃，行踪神秘的迷人角色一样，会在书页上留下浓墨重彩。

然而现实会有多残酷呢？

空羽、冰凉。她们一路走来，一路失去，明明早有察觉，却无能为力。轻举妄动会给身边人甚至世界带来无妄之灾，可按兵不动又会被那些谜团与将来拉扯，直到筋疲力尽。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不归路，没有人告诉她们规则，没有人审判她们的对错。

她们能做到，只是拿捏着自己的那把尺子一步步走。走出来的路，再给将要奔赴相同目的地的同僚走。没有太多荆棘和断崖，会轻松一些。

但即便如此，蝴蝶效应的每次应验，都令人在崩溃和坠落的边缘挣扎。

甚至是已经落下去了，堪堪扒住悬崖的岩石峭壁。

空羽……幸好汐觉醒的晚。

空羽不想这些了，没有意义。

空羽这也是书？

空羽……又是雪莱诗集。

那个打开的医疗箱里放着一本纯白的书。

字是浮雕，没有另外的颜色。

而书页内的诗集用本白和米白区分。

书页里同样夹着一枚白色木制书签，上面同样有浮雕字迹。

空羽一串数字……

空羽我们的密码本，到底是被谁知道了？

空羽有些背后发凉。

她和冰凉在书店时就看见了一本作为母本的雪莱诗集和一份密码。

当时她们没说完，因为被晨昏打断了。

这本书是很早以前，冰凉为了方便传递信息又不会泄露而定下的数字密码母本。

因为其他密码都稍微复杂，加密大多数对应英文，所以冰凉才选择了勉强可以加密汉字的最简单的密码方式。

这份密码本除了她、冰凉和潮汐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连晨昏也只是被塞了一套雪莱诗集。准确来讲，晨昏对整个事情和世界体系都一无所知。

空羽冰凉就是太护崽……阿不，护女朋友了。

空羽吐槽道。虽然晨昏和冰凉根本八字没有一撇，双方感情也最多是互有好感对一腔情深这种不对等。但这不妨碍她磕糖，也不妨碍她贫嘴。

在观战区被吊着的冰凉看着这副画面黑了脸。

空羽，果然是欠收拾了吧！！！

冰凉呜呜呜！

冰凉（敲里吗！）

尽管嘴被堵住，她还是顽强地骂了起来。

空羽并不知情，她正在专心破译密码。

空羽蝴蝶标本。

空羽……标本？

她忽然陷入了沉默。

连旁观的冰凉都一起沉默了。

没人比她们更清楚蝴蝶的意义了。只有她们清楚。

空羽我们是一个团体……

空羽DELIVER.

空羽（破茧）

她轻声道。

她还记得冰凉兴奋又充满期待地在群里说这些话。

干劲十足地搜罗资料，说要和大家一起努力的样子。那时一切变故还没发生，她和初阳还是青梅竹马，在友情与尚未萌芽的懵懂爱情中徘徊；冰凉对晨昏还是羞涩的crush，家庭也没有分崩离析，还会和她们分享每次回家的行程；秋天还在适应高中生活的阶段，还没有那么成熟，她在DELIVER遇到了千水，一起走过异地恋；枫叶尚未离开，她还是星月一心一意跟着的那个人，她们都没有远去。

冰凉蝴蝶啊……

冰凉我就是那只蝴蝶。

冰凉你要把我做成标本吗？

她说这话时有些恍惚。

她对DELIVER的大家们说，她是小企鹅。有点笨，有点迷糊。

晨昏似乎也很喜欢她这个乖巧的设定，给她画画时经常添加些企鹅饰品。

但她不敢告诉对方，不是的。

只有她自己明白。也只有空羽知道。她是那只蝴蝶。

空羽为什么会这样……

空羽折了折那张纸，揣进了口袋里。

然后走进下一个房间，去寻找梦境里已经指引的线索。

冰凉……造梦师。

她在意识里开了口。

这次不是对蝴蝶的慨叹，而是对某人的命令。

冰凉干扰精神空间。我给你权限借用我本人。

冰凉不用在意后果，我全权负责。

她的声音有点冷。眼神带着旁观者独有的清醒。

就好像一只误入红尘的蝴蝶。

南爰关于DELIVER这个单词。

南爰严格翻译不是破茧，大家不要被我误导。这里用的是美化后的翻译，也就是意译。

南爰参考了妄想症游戏的Dliverme所以才叫这个名字。

南爰DILIVER在百度翻译器里的中文含义是传送，不过也可能不准确，大家以英汉词典为准就好。

南爰蝴蝶效应和时空有一点关系，大家应该多多少少都有耳闻。关于文章一些背景的话，蝴蝶会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喜欢推剧情的各位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