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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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先一步侵占身体感官。沈清缓缓睁开眼，朴灿烈就守在自己身边。她轻轻掀开雪白的被子，正要下床的动作顺带将床边的人弄醒。

沈清沉默，面无表情地垂着眸。

眼神对视时，朴灿烈一把抓住她的手。眼底闪过瞬间的惊慌，接着是快溢出来的担忧。

朴灿烈“别动。”

沈清“医生说什么了？”

朴灿烈“没什么，就是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朴灿烈故意绕开其他的话，语气难掩关心。突然明白自己再无法猜测她的心思想法了。沈清无动于衷地沉默。他攥紧拳头，微蹙起眉。

朴灿烈“你是不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在他一刻不停歇抱着她来医院后，听着医生数落自己的字字句句。才得知她其实根本不想留着这个孩子。

也不知为什么，他没澄清自己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沉默地听完医生的话后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也许是怕她会被他人异样的眼光对待，怕她受到伤害。其实他想过了，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不会离开她。不愿失去她，再经历一个漫长的十年。

沈清“是。”

沈清毫不犹豫承认，迎来无声地静默。

既然他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如果之前她还天真地想着如果边伯贤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会怎样，还做着那些不切实际自欺欺人的梦，那么现在她只觉得钻心的痛，这个孩子就是个意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做了有多么可笑的事。

---“病人的身体不好，B超检查显示婴儿胎位不正。人流毕竟对母体损害很大，而且以后很可能无法再孕......”

医生的话还回响耳畔。朴灿烈不忍地握拳。犹豫片刻他才有了反应。

朴灿烈“刚刚你是不是，见过他了？”

沈清脸色冷淡，眼神飘忽，没有着力点。她知道朴灿烈说的那个他是谁，她沉默着，足足过了几秒才回答。

沈清“没有。”

朴灿烈并不信，在他来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沈清的一举一动太过反常，此刻她脸色平静到没有一点波动。有些事他不愿再去深究，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后悔告诉她所有事情的真相。她似乎变了，看什么都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眼神。朴灿烈心里害怕这样的她。

想问的话被吞进喉咙。如果她不想说，那他就不会再问。一把抱住沈清。将她狠狠扣进自己的怀里。

朴灿烈“小夏，答应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

沈清被动地伏在朴灿烈肩上，语气没有情绪。

沈清“嗯。”

朴灿烈“还有，答应我，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留下来好不好，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的身体。”

话一出，沈清明白他知晓了这件事。可那又怎样呢，这个孩子的出生注定是错的，从头到尾都是错的。让她留下边伯贤的孩子，她怎么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的她就像被连根拔起在风中孤独飘落的一株不知目的野草，仿佛风一吹就会支离破碎。

朴灿烈“忘记这一切好不好？”

忘记过去，忘记仇恨，不要受伤，不要难过，不要再去做什么。如果会痛苦，那就让他来承受。

沈清瞬间沉默。

朴灿烈“答应我。”

他固执地又问了一遍。过了片刻，她淡淡启唇，似是安慰似是无奈。

沈清“好。”

朴灿烈听到回答更紧地拥住她。

……

沈清脸上的宽慰顷刻消失。攥紧手里的白色床单。眼里是朴灿烈看不见的冷漠。

心里的恨意随着时间越发根深蒂固，她只要闭上眼，就会看见血淋淋的车祸现场，还有父亲母亲怨恨眼神里的无声质问。日日夜夜折磨着她，她没办法释怀。

报仇的念头在心里疯狂滋长，张牙舞爪着撕裂她的心。她怎么可能忘记，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即使面临的是地狱，她也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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