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诺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处在一家宠物医院。
他抬头看见那个女孩坐在不远处的窗户前，微凉的风正吹来一阵又阵清新的空气，好似想要把所有疲倦给带走。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得到了精心的处理，淡淡的酒精消毒味充斥在鼻尖，让他莫名有种不适感。
“这么快就醒了吗？”
苏凌走过来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实话诺亚并不喜欢这样的接触，只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猫咪就只能默默接受。
毕竟当初为了省能量，和自由自在些就选择如今这幅模样，但是着实没有料到有人会无聊到捡一直脏兮兮的流浪猫。
谁知道那只流浪猫会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呢？
诺亚默默地想着。
在它醒来之前，苏凌看着窗外天光刚刚破开黑夜，耀目的黎明从远方燃亮，一点一点向这个小县城靠近。
她一夜东奔西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宠物医院，差点因为怀中的猫太脏而被拒之门外，不过她至少为这只猫愿意掏空钱包。
为她那可怜的滥好心买单。
不过，现在看来高价买来的服务确实十分值得，她不过是在旁边守了一夜就这么快醒了过来。
“那等会就走吧。”她摸了摸下巴，做出了决定。
“不过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诺亚听见她的话，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脑海中涌泛起不好的预感。
之间她的手想要把自己翻过身来看，他一下子急了眼想要拍开她的手，雪白的爪子一用力就拍打在女孩稚嫩的手上，一道鲜红的抓痕暴露在眼前。
苏凌愣了一下，才有些失落地开口：“不给看吗？”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于一个有智慧的猫猫来说，是多么羞耻。
“这猫我之前看过了，它没有蛋蛋，应该是一只母猫。”闻声的宠物医生走了过来，推了推反射着光亮的眼镜显得十分专业，“这种年纪的母猫很容易发qing的，很麻烦。”
“你年龄这么小，养它会很难的。所以我们医院现在还有母猫的绝育技术，现在预约还有优惠。”
“......”
你才是母猫，你全家都是母猫！
还有，谁会有闲心去给一直流浪猫做绝育，啊喂！
被人这么评论，就连一向佛系如诺亚的大佬也是深深吸了口气，才忍住自己一巴掌向那个庸医的脸上糊去的冲动。
冷静，他要冷静，冲动是魔鬼。
听到医生的话，苏凌小小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稍后却又很认真地说道：“再难也不会难过现在了。”
“嗯？”
虽然不是很理解小姑娘说的话，但是还是能明白对方不会放弃养这只猫，也不会给他做绝育什么的。
随后便瞥见她手上的抓痕时，还是非常尽职地建议她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苏凌也觉得非常有必要，毕竟猫猫刚刚看上去那么凶，连她也被有些唬住，只是摸了摸自己有些空空如也的钱包，便默不作声摇了摇头。
——她现在已经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还能有什么富余去打什么狂犬疫苗呢。
孤身一人到现在，即使年幼的她早已明白英雄也为三斗米折腰这一道理。
或许，这世间并没有什么突然乍现奇迹，有的只能是亘古不变的磨难，在日复一日折磨着那些还在活着的人。
在察觉到已经无利可图后，医生失望地摇摇头走开了，嘴里还念叨着：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的。
有钱给街边流浪猫治病，没钱给自己打针狂犬疫苗...”
小姑娘轻抱着猫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像是没有听见那人说的话一样，抱着猫离开了这里。
黑色的瞳孔倒映着这只猫的已经被清理干净的面容，嘴角勉强露出一抹微笑。
“该回家了，”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的说法不够确切，“该回我们的家了。”
诺亚不知道小姑娘出了宠物医院的门后，抱着他走了多久，七拐八转的路程顿甚至让他一度以为自己被拐卖了。
但是，说实话没有人会拐卖一只流浪猫，并给它花钱治伤，有过混迹人类社会经验的诺亚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也只能懒洋洋地躺在人家小姑娘的怀里，随她怎么样好了，反正也没有再坏的结果了。
不过小姑娘走路的时候话是真的多。
“猫猫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被人抛弃了吗？”
“不过没有关系啦，以后有我养你...
不过，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真的好可怜哦。”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叫喵喵怎么样...算了，一身白色的毛，还是小叫小白吧。”
即使没有人回答她，她依旧自问自答地很开心，还自顾自地给他取了一个名字。
像是一个脑阔有问题的小傻子，但是也多亏了这个小傻子，他才感觉自己身体好了一些。
诺亚懒洋洋地摇了摇自己雪白的尾巴，在她的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风角度窝着，算是同意了小姑娘对自己的称呼。
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
苏凌带着诺亚猫走进了一家便利店，一个坐在收银台上的昏昏欲睡少女见到她之后，立马打起了精神。
“是小凌啊，要买点什么吗？”
“要一张创可贴。”小姑娘一改之前话多，甚至变得有些腼腆起来。
微微低头，把所有的目光放在怀里的猫洁白毛发上，诺亚甚至能感受到她紧绷的双臂。
收银台的女孩也注意到她怀里的猫，稍稍诧异了一下。
递了一张创可贴给苏凌，便有些犹豫地对她说：“小凌，你这猫...”
“昨天和那只小猫一起捡到的。”她接过东西，言简意赅地回答着。
“你不觉得你现在养一只猫太难了吗？”她蹙起眉头，像是一个可靠的邻家姐姐般语重心长，“你可能照顾不好他的。”
诺亚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望向那个坐在收银台的少女——怎么一个两个都劝小姑娘不要养自己。
而那个少女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也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诺亚似乎感觉到自己目光一晃，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未来，却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错觉吗？
苏凌摇摇头，“我相信我自己。”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一看到小姑娘固执坚定的眼神，什么想要劝阻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她一定很孤单吧。
无奈地摇摇头，目送着苏凌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ps：水一章，最近真的有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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