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走后,我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毫无形象的揉着腰。
这时候,杜蘅的臂弯里挂着我的衣服,满面愁容的小跑过来,眼眶红的比我还厉害。蔓蔓跟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杯茶。
我对杜蘅笑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哑着嗓子问道:
梅林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一副委屈的要哭出来的样子,抽抽搭搭的说道:
杜蘅小姐……
蔓蔓是太子妃殿下!
蔓蔓正色道,纠正了杜蘅话里的错漏,随即转过头来,贴心的把温热的茶水端给我。
我沉默的接过蔓蔓递过来的茶水,无精打采的抿了几口,脸色有些沉重。
太子妃……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一个类似于附属品的称呼,我不喜欢。
杜蘅抽抽搭搭了一会儿,不太情愿的开口说道:
杜蘅殿下……太子殿下怎么能——
梅林嘘,别说了。
我急忙打断了她的话,面容严肃的看着她。说这些话,会惹祸上身的。
杜蘅奴婢知晓了。
杜蘅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低声应到。昨晚她是她在守夜,寝宫里的一些动静,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些。自家小姐的哭声再怎么微弱,她仔细听,也能听见。
后半夜小姐哭得那么伤心,一定是太子没有怜香惜玉。小姐哪受过这种苦?真是心疼死她了。
蔓蔓轻轻推了推神色哀戚的杜蘅,催促道:
蔓蔓杜蘅姐姐快为太子妃殿下更衣吧,可不能让皇后娘娘久等。
杜蘅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清醒过来,和蔓蔓一起扶着我站起来,帮我换上衣服。
其实我并不习惯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在家里我都是亲力亲为,可今天甚实在是特殊,胳膊酸痛,使不上劲,只能让她们帮我穿衣服了。
换好衣服后,蔓蔓扶着我坐在了梳妆台边,杜蘅也打来了水,直接在房间里为我洗漱。
享受着两个姑娘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一点都不自在,反而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我想自己动手,可实在是没力气。
忍忍忍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片刻后,折磨人的洗漱环节终于结束了,我也彻底清醒过来。杜蘅去倒水,蔓蔓拿起妆台上的发梳,笑着说道:
蔓蔓殿下,奴婢为您梳妆。
梅林嗯。
我有气无力的回应道,神色恹恹。
黄铜镜里,能照映出来的人像并不怎么清晰,但人形还是可以看出来的。透过铜镜,我看见房间里进来两个年长的嬷嬷,不是很慈祥和蔼的模样,径直走到床边,拾起了被压得皱巴巴的喜帕。
白色的喜帕上有血迹,还有一些半凝固的白色液体。
我看见她们对视一眼,笑了出来,一副很满意的模样,收起喜帕,又朝我这看了一眼,不久后便离开了。
我突然有点难受。
喜帕验身是这里的习俗,我很讨厌。这是一个不尊重人的糟粕。虽然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合乎常理,可对我来说,就是羞辱。
贞洁不应该用这个来衡量。
但所有人都对这习以为常。这一点,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我,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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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