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解雨臣重伤

几日后，莫寒接到了吴二白的电话，她得知情况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过最坏的后果，但从来没有相信过最坏的后果真的会发生。

他们触动了机关，强碱弥漫整个张家古楼，他们只能躲在一间小房间里等待救援。张起灵为了能够拖延更多的时间，故意放血减缓呼吸，从而减轻强碱对呼吸道的腐蚀，在最终时刻盼来了吴邪。

但霍仙姑年事已高，没那么幸运，吴邪为了给秀秀一个交代，带出了她的头颅。

潘子本就受密洛陀袭击身受重伤，又为了掩护吴邪安全离开，最终被困死在了玉脉里。

解雨臣被密洛陀袭击，遍体鳞伤，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情况非常糟糕，正准备送回北京治疗。

“张起灵还好吧。”莫寒开口问道。

吴二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莫寒和张起灵的事情，知道他们有过很多合作，也算是伙伴，“他并无大碍。”

“雨臣什么时候到北京，我来安排医院。”

电话并没有打太久，吴二白那边要处理的事情应该很多，很快就快断了。这时候莫寒才发现她脸上算是泪。

第二天，解雨臣被送回北京，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处处都有轻重不一的骨折。他在里面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可想而知。

“雨臣，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好起来。我答应过你的爷爷，会护你一生康健，你不能让我食言啊。”

十几日后，医生说解雨臣的伤势大有好转，很快就能醒来，身上的伤只需静养便会痊愈。

刚听医生说完话，她一抬头，看见走廊的尽头一个穿着蓝色带帽衫的身影，“张起灵？”

张起灵转身就离开了，莫寒赶忙跟上去。

走出了医院，在一处无人的街道停下来，张起灵转身看向她，开口道：“我来找你。”

莫寒知道他在张家楼里失血过多，险些丧命，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他点了下头，回了一个字：“嗯。”

莫寒心中一震，他来找她，他不是失忆了吗？失忆了就不会记得她，紧张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张起灵再次点了一下头，“想起来很多事。”

她笑了笑，“你不怕我杀了你？”

既然都恢复记忆了，有些账就该好好算算了。她永远不会忘记，她赶到燕王墓时，莫轩满身满脸都是血，说是张起灵害了他，一定要为他报仇。

张起灵定定的看着她，许久以后避开了她的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以为这三个字能换回莫轩的命吗？”莫寒强忍着出手的冲动，如果是她的全盛时期，还能跟张起灵打个平手，可现在她身体虚弱，无法完全集中注意力，若是出手只会被一招秒了。

张起灵突然疑惑地看向她，说了一句：“不是我做的。”

“是他亲口跟我说，是张起灵把他骗进去害死的。”

张起灵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地低下头，“我不记得了。”

莫寒无奈地笑笑，她恢复了记忆，她知道了为什么寻找张起灵，不仅仅是为了莫家的诅咒，更是为了报仇。可是经过了几十年的纠缠，她已经下不去手了。

“你走吧，我们的恩怨到此为止。”莫寒转身要走，却被人一把拉住。“我说了恩怨两消，永不再见。”

因为转身的动作太大，导致面纱滑落，一张脸露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二十岁的样子，却呈现出许多如同裂痕的纹路，“你？”

莫寒赶忙捂住脸，慌忙地将面纱戴好，“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尸化，是那天在解家昏倒醒来后出现的。所以并没有其他人发现。

张起灵看着慌忙跑来的人，拳头握紧又松开。他的记忆已经基本恢复了，不会记错，他是认识莫寒以后才知道长沙莫家是张家的一个分支，受叛离本家诅咒之苦。

他很早就离开了本家，从未见过莫轩这个人，也从未去过燕王墓。所以莫轩是被其他的有心之人给骗了。

无论如何，莫轩的死是因他而起，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这次来北京的目的也在于此。

照如今莫寒的尸化情况来看，她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解除诅咒方法或许复杂，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暂时拖延一下时间。

夏夜，静得出奇，张起灵翻窗进入莫寒的卧室。她受尸化影响，警觉性很差，睡得很沉。

确认人不会醒，他拿出匕首，在手心上划了一下，手握成拳，血顺着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流进莫寒的嘴里。

早晨莫寒醒来的时候，感觉满嘴的血腥味，以为昨天晚上又吐血了。

洗漱以后看着镜子里的脸，脸上的黑色纹路已经消失了，身上也有了力气，神清气爽，像是身体机能已经完全恢复了。

“难不成尸化还能间接性的？”她也没太深究。

解雨臣昏迷不醒，解家无人管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居心不良者也逐渐露出了狐狸尾巴，必须要有人出面稳定一下局面。

解家别院是解家专门处理盘口问题及定期审查账目的地方，是北京最古典的四合院。这日，莫寒约了解家六个盘口的当家，准备开一个集体会议，同时探探他们的忠心。

莫家与解家合并的事情是公开的秘密，莫寒以前也来过这里，帮解雨臣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所以解家各个当家也对她礼敬三分。

莫寒隔着珠帘看着外面大堂里面坐了很多人，问一旁的伙计，“阿三，人都到齐了吗？”

“差不多了，就剩西府当家的孙二爷没来。”阿三瞄了一眼座次，确实只剩下右面第三张椅子空着。

莫寒心里默默盘算着，很久没有管解家的事情，刚刚看过各盘口呈上来的账本，属西府盘口亏空最多。但这孙二爷是解雨臣的心腹，如今他又没到场，发生了什么就很难猜测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得按照程序继续往下走，“开始吧。”

说完撩开珠帘走了出去，坐在最前方平时解雨臣坐的椅子上，底下的人投来诧异的目光，莫寒看在眼里，“解当家有伤在身，我来管理解家事物，不合适吗？”

语气冰冷，目光交接之时，下面人的目光开始躲闪。

这时有人开口道：“莫当家，如今我们当家的昏迷不醒，您就在这里准备管理解家的事物，不知是我们当家的授权呢，还是您另有企图？”

莫寒冷冷地看向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他叫邱同，是南府盘口的当家。解九爷在世的时候他就管理南府堂口，仗着自己是元老总是为难解雨臣。

“邱当家，念在你曾经跟过九爷，我就原谅你这一次的不恭，你是知道我莫寒的行事手段的。”

邱同完全不为所动，反而一笑，“你没有当家授权，这解家的事儿你就没有资格管。当然你的那些手段也休想用到我们这些人身上。”随即转首向大家。“众当家说是不是？”

邱同人脉极广，在解家多年也站得稳脚步，威信很高。听见他的抗议，很多人顺着应是。

站在莫寒身边的阿三看不过眼，想要上前，却被拦住。这里毕竟是解家的地盘，若非最近解家有些人不老实，她本不该插手。

看着几个曾经在她手下做事的人竟然也在响应，心里冷笑，看样子这些事情还真是不得不管了。这时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电话号。

向来都是别人主动联系她，她很少主动联系别人，所以通讯录里很少存储号码，不过知道她电话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她看了一眼下面的人，接了电话：“你是谁？”

“您是莫寒小姐吗？解雨臣已经醒了……”是医院打来的，当时写紧急联系方式的时候，她写了自己的。

解雨臣醒了便好，解家的事儿她也不必多管了，“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看他。”

说完挂了电话，看向下面的人，她向来都是蒙着脸的形象，传闻她跟霍仙姑年纪差不多，虽然蒙着脸，戴着手套，但从她她的行动，声音等等都无法确认她的真实年龄已经那么大了。

甚至道上有人说“莫寒”可能只是一个世代相传的代号，现在道上出现的莫寒早就已经不是曾经九门张大佛爷身边的莫寒了。

“解当家已经醒了，他让我转告你们，若是谁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决不轻饶。”

说完带着阿三离开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