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家仇

现在，张起灵就在他面前，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但是她同样虚弱，她没有力气站起来走过去，或者连爬过去的力气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好可惜。

“张起灵，你恢复记忆了吗？”

他摇了摇头。

“你记得莫轩吗？”

他疑惑地再次摇了摇头。

“他才十四岁，他没犯错，但是他死了。”

张起灵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等你恢复了记忆，就会想起来的，我们的账那个时候再算。”她渐渐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恢复了力气，张起灵整理好了装备，看起来也恢复了。

“这里面是个很大的迷宫，我没有找到出路。”说完径自向前走了。

莫寒大致读懂了他的意思，就是我们得去探路，要不都得死在这里。于是起身背上行李迅速跟上。

两个人走了许久，张起灵突然主动跟她搭话，“莫寒，你跟着我是为了破除诅咒吧。”

莫寒脚步一顿，张起灵没有失忆？

“当年张家为了防止秘密外泄，设置了一套非常严密的诅咒体系，解除诅咒需要去三个地方，第一个是长白山，第二个是西王母国，第三个……”话没说完，莫寒突然惊叫一声，被什么东西快速地向后面拖去。

张起灵听到动静，迅速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把她拉回来，可是对方力气极大，他也被拖着向着不知名的黑暗而去。

十几分钟后，他们被拖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里，手电照明有限，这里很可能是抓着他们的东西的老巢，看不清周围情况，必须快点脱身才能确保安全。

莫寒一只手臂被那东西紧紧抓住，一只手腕被张起灵抓着，脚上又无法动作，喊到：“黑金古刀在我身上，砍他的手。”

瞬间感觉抓着手腕的力道松开了，随即背上一轻，刀光一闪，抓着她的东西迅速松了手，遁到了黑暗里。

她迅速站起来，做防御状四处查探，轻声问道：“走了吗？什么东西？”

张起灵没回答他，表情严肃，很是警觉，突然一个跃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张起灵！”她想去追，但很明显对方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刚要去找，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儿，再次昏了过去。

再次转醒的时候，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她站起身，打开手电向周围照了照，这不是刚才她昏倒的空间了，应该是有人把他抬到这里的。

这个空间的正中间有一个四方形的祭台，血腥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她走上前去查看，祭台是青铜材质的，上面的纹路与青铜门的纹路极其相似。此时那些纹路的凹槽里已经装满了鲜血。

它看见祭台的另一边，有一个人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半眯着眼睛，嘴里在嘀咕着什么，莫寒赶忙走过去，“张起灵，你醒醒。”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面无血色，似乎是在承受难以承受的东西。

莫寒喊不醒他，只能靠近认真听他在说什么。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跟黑瞎子的约定时间了。如果他们顾及情意可能还会在等上一日半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找到出口。

她在这里巡视了一番，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具被拧断了脖子的粽子，看它右臂有黑金古刀的刀伤，应该是之前将她拖走的东西。

确定此处没有其他危险，她决定自己出去探路，先找到出口再来接张起灵。

三个小时后，莫寒根据标记回到了张起灵所在的空间，将水壶里最后一点水喂给他，“张起灵，出口已经找到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只能把你拖出去了。”

莫寒本身受到陨玉的影响就非常严重，能力折损不到曾经的一半，现在还要拖着一个百十来斤的大男人走错综复杂的迷宫。

终于找到竖直向下的出口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饥饿加干渴以及体力的过度消耗，一失力，使得两个人同时滚了下去。

反正命大的话摔不死就能活下去，总比死在洞口变粽子强。

莫寒摔在地上的时候因为疼痛松开了张起灵，不料滚到了一个坡下面，头磕在石壁上，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北京的某所医院的病床上了，黑瞎子和解雨臣都在。

她看向黑瞎子，“张起灵呢？”

解雨臣的脸色不太好，没等黑瞎子说话，就道：“你还有空管别人死活？现在你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自己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让你担心了。”莫寒重新将头转向黑瞎子，“他没事吧？”

黑瞎子看了看解雨臣，见他转过头去了，便说道：“你过了与我约定的时间还没出来，伙计们比较浮躁，我让他们先出去了，又和吴邪他们多等了一日，还不见动静，我也进到陨玉里面看过，不过地形复杂，没有深入。我走了以后，吴邪和胖子坚持要等哑巴出来，我只能给他们留了些干粮，以免他们没等到人反而饿死了。”

莫寒盯着他，“然后呢？”

黑瞎子知道他听得不耐烦了，她想知道结果，而不是过程。“你们是从洞里面掉下来的，你直接滚到了一边的坡下边晕过去了，当时情况危急，他并没有看见你，所以把你落下了。我折返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又进去了一趟，把你带了出来。我们是前后脚到的北京，哑巴住在另外一家医院，住了整整两个月院，一开始是神志不清，等人清醒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在胖子那里住着。”

“他，又失忆了？”

莫寒感觉到的是无比的绝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黑瞎子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提醒道：“你找的张起灵未必是他。”

听到这句话，她的身体抖了一下，大脑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可怎么都抓不住，直到她痛苦地抱着脑袋蜷缩在病床的一脚的时候，才突然冷静下来。

她喘着气，看着面前有些惊慌的两个人，她不太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不太会情绪失控的。

解雨臣见她在发抖，将被子给她盖上，“莫寒，我听瞎子说了你们莫家跟张家的一些过去的恩怨，但那都过去了几十年了，你看过了几十年的生死，又何必死拉着哑巴张不放呢？”

“我要去见他。”

黑眼睛按住她，将她禁锢在病床上，“你听着，你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多少，陨玉里面的物质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你必须要静养。”

莫寒死死盯着瞎子，暗中叫着劲。瞎子说得没错，陨玉的物质对他的身体有着很大的影响，她在里面昏倒了两次，出来又昏了一次，并且现在身体都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

而且乱七八糟的记忆一直都出现在这两个月的梦中，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那些梦都是真实发生的。

张奇迹！

张起灵。

瞎子见她失神，劝道：“他现在失忆了，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就算去了，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莫寒放松下来，不在挣扎，闭上眼睛，淡淡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