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九爷

此后多年，莫寒一直穿梭于各个古墓之中，有人说她在找一样宝贝，也有人说她在找人。

她是在找人，他在找张起灵，可是这个人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道上传张起灵去了长沙，目的不明，好像是和老九门的人联系过。莫寒听到这个消息迅速起身前往长沙。

她生在长沙却并不喜欢这个地方，站在张家门前，许久许久，最终没有勇气去敲门。在他对张起灵动手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站在同一阵营。

多年来的经历让她沉淀的再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她有她不得不做的事情，她不能安稳下来，为了莫家，为了知道真相，她一定要再次与张起灵比肩。

　　最后看一眼张家的大门，转身离去。

——“莫老爷，我会照顾好小寒的，请您安心。”

“咳咳。”她咳着咳着，一股血腥味在喉咙里蔓延开来，她皱了皱眉。她的身体没有这么弱，但她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拥有着无限的时间，但是同时时间也会让她越来越危险。“张起灵，你到底在哪儿？”

为了不引起九门众人的注意，他找了一家特别不起眼的小旅馆暂时安顿下来，她昼伏夜出，在长沙城打听几日，都没有一点张起灵的消息。但是他确信张起灵真的来过长沙，并且与九门有过接触，他收到的线报是用高价买的，不会有错，除非那个卖情报的想死。

　　张起灵向来做事无声无息，不像九门一样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一阵舆论风波，这不得不让她改变策略，不能再躲了，时间拖久了，他可能真的就离开长沙了。

于是她找人在道上放出话去，说自己在长沙xx旅店，想夹喇嘛的直接上门来请。

莫寒虽然是个女人，但能力不是盖的，这些年来她的能力已经得到了道上的极大认可甚至是尊重。一般的墓她不下，她只下她感兴趣的墓。所以每次她放出消息以后都会有各方势力来夹她的喇嘛。

她确信张起灵来长沙肯定跟下斗有关系，既然他要下斗，对方肯定需要人手，而莫寒绝对是道上喇嘛里最好的选择。

　　小溪穿开后的第三天，莫寒接到了一张请柬，有人趁着她不在从门缝塞进去的。而发请柬的人是“解九爷”。

她与九门的关系比较复杂。以前跟在张启山身边，做了一些事情，引起了一些对她不好的留言。当年二爷带着丫头到张府求药前其实已经登门造访过很多次了，张启山都是闭门谢客。有一次刚好被她撞上，二月红求她说情，她知道其中内幕，这根本就是一个套出张家秘密的圈套，所以只一句话就回绝了他：“生生死死各由天命，若真能起死回生，那么世道不是乱了。”后来丫头死了，她心中也是有愧，却不能明说，以后二月红就不太待见她。

跟其他家的关系倒是没那么紧张，不过跟解家关系倒是更近一点。当初莫家老宅就在解家老宅隔壁，两家来往密切，莫寒小的时候与解九关系要好，算是青梅竹马，后来解九去北京上学，关系就渐渐远了。

　　按照请柬上的地址，准时到达XX茶楼的XX号房间，解九爷坐在门对面的座位坐着，后面还站着两个伙计，派头十足。他走进去直接坐在了侧面的椅子上，“不知九爷要倒什么斗，如此劳师动众。”

　　解九爷示意其他人退下，起身，亲自为莫寒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难道在你的眼里就只有倒斗，夹喇嘛吗？”

莫寒将茶放在鼻下闻了闻，还不错，因为长生不老的缘故，她多年来不曾衰老的模样，恐引发不必要的祸端，所以每次到了公共场合都是带着面纱，所以她并没有喝茶，只是闻闻就放下来，“难道九爷约我来是为了叙旧不成？”

　　“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找张起灵，都没什么消息，难道你不想知道张起灵与九门到底有什么关联，他这次来长沙是为了什么吗？”

她当然想知道，她想知道的夜不成寐，辗转反侧，但是九门的人惊得很，没人会告诉她，　　“你愿意告诉我？”

　　“小的时候我们也算是最好的朋友，只是后来母亲不喜欢我和你走得太近，把我支去了北京上学，也就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我大概可以猜到你想要做什么。我没什么朋友，你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所以我这次想要帮你。”

　　解九是那种非常精明的人，他说出去的话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且对自己来说利益最大的，既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当然得给些好处，才能得到真相而不是编造的谎言。“九爷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就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无论什么都不遗余力的完成。”

　　“好，”解九爷突然警觉地眯着眼看向门外。

不等九爷说什么，莫寒一瞬间拾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动作都没看清，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然后示意解九爷，“开始吧。”

　　解九爷笑笑，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女人早就不是当年他认识的了。

十几年前，长沙来了个张启山，并且风云一时，因家中的一尊大佛，被称为张大佛爷，自此后长沙倒斗界又出现了很多风云人物，二月红，半截李，陈皮阿四，吴老狗，黑背老六，霍仙姑，齐铁嘴，解九爷，在倒斗界可以说是神一般的人物，控制着长沙所有的冥器古董交易，被称为九门提督。

　　在他们最鼎盛的时期，一个叫张起灵的人来找张启山，他们都是同属于倒斗界一个神秘的家族——张家。很久以前，张家遭到了外敌入侵，族中人死的死，逃的逃，分散在了世界各地，几乎土崩瓦解。

　　张家本来是有一个完整的体系结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上千年来都是在守护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张家人被打散后，族长张起灵带着为数不多的张家人继续守着那个秘密，终于有一天，所有人都为了守这个秘密而死，只剩下了张起灵一个人。

　　为了继续守这个秘密，他决定去寻找其他走散的张家人，不久后便找到了张启山。

　　一个人的力量不是很强大，所以张起灵想要利用长沙九门的人加入到张家，从而可以保证这个秘密可以延续下去。

　　他对张启山说，“三年后的今天，九门若有人想帮助张家便来长白山寻我，若我死了，便去寻找张家古楼，所有的一切秘密都在那里。”

　　张起灵走后，张启山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九门里所有的人，当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便说此事三年后再议。

　　可是三年里可能会发生很多的事情，战争爆发了，九门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就连在政府担任要职的张启山也隐去了锋芒。这件事就被淡忘掉了，那个再议也没有实施，具体哪家或者有没有人如期去长白山寻找张起灵，没人知道。

　　不过这件事情在战争结束后再次被挑了起来，国家高级官员和国外某些人士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张家要守护的秘密与长生有关，只要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可以得到长生。政府向九门施压，九门虽然有张启山的保护，但还是再次受到了不小的冲击，锋芒早已不如当年。

　　解家和霍家干脆将生意全部转到了北京发展，想要避开经济上的冲击，吴老狗也藏到了杭州，大家只有过年或者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重新在长沙聚集。

　　这件事就像是阴影一样笼罩着九门的每一个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可是许多方面都在逼着他们说出这个秘密，似乎就已经认定了他们知道。所以他们开始怨恨张起灵，是张起灵的出现将九门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们动用各种手段想要找到张起灵，可是都没有结果。他就像在人间突然出现又突然蒸发了一般。再次找到他的是张启山，也就是莫寒和张起灵在广西的那次。张启山下了杀手。

　　可是没有想到张起灵没有死，只是失忆了。

　　他在前不久，来到长沙，找到张启山，说要去四姑娘山找一样东西。需要九门的帮忙，报酬就是那个墓里所有的帛书。

　　莫寒听完大致知道了一些她以前不太清楚的细节，对解九爷道：“说吧，这次要下哪个斗？”

　　“四姑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