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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三生三世,桃花盛艳

1.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世道会是完美的,没有任何一个时代洁白无垢,不过他们所处的今天,一切都比从前要好太多,距离那个动荡不安、秩序不断被推翻又重建的岁月,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久到许多事迹与人名都已在漫漫长河中褪色消失。久到无数灵魂涤荡在时空中,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轮回。

久到你早已不是曾经的你,而我也早已不是曾经的我。

但我们还在一起。

芳华会老去,肌骨会腐朽,生命会输给时间。但是,那些用灵魂彼此缠绕的人们,总会被时间馈赠以新的血肉。那些没有被轮回稀释的执着,总会在漫漫浮生中,得到爱人一次又一次的拥抱。

一生又一生的缠绵。

2.“地狱太冷了,楚晚宁,你来殉我。”

————

“地狱太冷了,墨燃,我来殉你。”

————

“我说过的……地狱太冷,我来殉你。”

“本座最烦的就是你 ,何须你来相陪。”

————

“人间很好。晚宁,我不要你殉我。”

3.你怎么能说他不救你…他要是听到了,在地底下,该有多伤心…… 三千多级台阶,他一个 灵力散尽的人… 长阶血未尽,那是他带你回家的路啊

4.不识巫山客,不知命中人。

无令长相思,折断杨柳枝。

5.是我薄你,死生不怨

6.何以窥不破,何以辜负卿。

7.师尊原是白月光、朱砂痣、心头血、命中劫。

8.不知渡人,何以渡己。

9.“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10.身是垂暮残树,仍镇九州青天。

11.贪怨诳杀淫盗掠,是我儒风君子七不可为。

12.人间这么好,有花就够了,何必染上血

13.于是,白猫儿跪了一宿,不曾回头。于是,傻狗也站了一夜,不曾远走。

14.太疼了,心里盛一个人,他把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喜欢自己也好,只要能默默惦念着,护着那个人,得不到也好,怎样都好。

15.前世他深爱一个人。 后来,那个人捐了性命,而他入了地狱。

这辈子,有另一个人爱护他。后来,那个人捐了性命,渡他回了人间。

16.薛郎甚美,世人甚丑

17.后来,他看到春日的芳菲,会想到他,看到冬日的落雪,也会想到他。

后来,每一个清晨都是金色的,就像楚晚宁的魂魄。每一个夜晚都是黑色的,就像楚晚宁的眼睛。后来每一缕月华皎白都如他云袖拂雪,每一轮旭日如他的目藏温情,后来他在天边的红霞里,在青蟹色的晨曦中,在壮烈的云海奔流中看到楚晚宁的身影。

到处都是他。

18.我一身罪孽,自尸山归来。

我用前世满是鲜血的手,捧起今生醇厚温热的汤。

我愿余生跪地不起,死后魂归炼狱,只是希望你……还愿意捧盏、浅尝。

19.他的余光一半看到光明,一半见到黑暗,这些光明与黑暗都是那样绝对,就像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对垒,正邪清晰。

20.一个人活一辈子,又多少事情,是不得而知的

谁都不是赤裸裸地展示于人前。人们用衣裳掩藏身体,用词藻和表情掩藏情绪。人们把自己重重包裹,脖颈像花枝一样托着头颅探出来,所有人都给世界了一张喜怒分明的脸谱,唱青衣的唱青衣,唱小生的唱小生,天下如戏,生旦净末丑,行当分明。

生唱的久了,谁能接受水袖一挽,凤目一勾,转而唱起了旦

但当铙钹停息,月琴寂灭,夜深人静了,每个人洗掉浓重的油彩,涨腻水污带走白日里一张张棱角分明的脸,露出陌生的五官。

原来花旦是英气男儿郎,武生有一双温柔缱绻眼。

21.望,罗枫华、南宫絮、南宫柳三人,能一生为亲为友,橘子一起吃,糕点一起分,屋顶,一起爬。

从弱冠年华,到鬓生白发。

22. 冬梅卧雪,夏荷听雨,他一个人走着,从万木春生,到霜林染透。

23.今天他站在这里,谁还敢跟他说命中三尺,你难求一丈

荒唐!他要十丈,百丈,要千丈万丈!

他要他们,要这尘世间每一个人,都跪下来,膝头蹭着地,把他的千丈万丈百万丈跪着呈上来——

踏尽诸仙,为尊天下!

24.我拜故人半为鬼,唯今醉里可相欢。

总角藏酿桂树下,对饮面朽鬓已斑。

天光梦碎众行远,弃我老身浊泪含。

愿增余寿与周公,放君抱酒去又还。

我访故人明月下,灯花人面相映红。

一朝凤雏啼春晓,万顷河山清平中。

总角藏酿君莫饮,经年归来与兄逢。

人生何必常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

25.天音阁是修真界最公正的殿堂——某样东西一旦被定了性,尤其还历经岁月洗练,屹立千百年,那么就极少会有人去思考,为什么它就是公正的,它会不会有错。在这样的势力中,就算有反驳的声音也会被轻而易举地盖过。

墨微雨是罪人。

因为是罪人,谁都可以打他,唾骂他。

因为骂的是罪人,打的是罪人,所以那些口水也好,拳头也罢,就不是暴力,不是发泄,不是跟风,不是嫉妒的宣泄,更不是对虎落平阳生出的无限快意。

而是在惩恶扬善。

众人应当拍手称快,谁要敢发声求一句情,那就是同党,合该被押上台,脸庞抹漆,头发割落——呸,道德沦丧,是非不分,一块儿斗。

26.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谁都知道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永无翻身之日,站在旁边的那个女人早已门派零落,无依无靠。

骂得再难听,谁会替他们计较?

墨燃这时才惊觉世上的勇士竟是那么多,一茬一茬的,慷慨激昂,犹如雨后春笋纷纭冒出。

那么正直,愤慨,嫉恶如仇。

从前这些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天音阁审讯最是难得,恐怕十年都不会有个人能得此殊荣。

27.他不信情爱,不信天见垂怜,更不想去追求些什么。

若是他历尽千辛,遍体鳞伤地咬开茧子,跌跌撞撞地爬出来,可是外面没有人等他,他该怎么办。

他虽喜欢墨燃,但这个人太年少,太遥远,也太炽烈,楚晚宁不愿靠近,怕有朝一日会被这样的火焰烧成灰烬。

所以,所有他能走的退路,他都退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以至于,他只还剩了那么一点点的痴心妄想,却还要被足以遮天的冷雨淹没。

28.“报恩吧,不要寻仇。”

“念善吧,不要存恶。”

29.金池之行。

来时鲜衣怒马。 去时仲永之伤。

薛蒙当过十五年的天之骄子。

风光无限,意气风发。

然后有一天,朱楼塌了。

从此,他要用漫长的一生,来将这十五年的锋芒遗忘。

30.红海棠,黄海棠,一朝风吹多悠扬。小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31.是什么?枉费心机?白费力气?

  楚晚宁在意识里混乱地找寻着,像是忙着找到一件合身的甲胄,找到最难听的词自己先拾掇起来,以免被欺辱得太过狼狈。

  一文不值?

  墨燃还是没有开口,那个词在他唇齿之间玩味地浸淫着。

  对,一文不值。

  楚晚宁笃信找不到比这更令人心寒的词了。

  他镇定下来。

直到他听见墨燃心平气和地说:“东施效颦。”

32.“望蒙垂怜,得有家归。”

33.那通天塔下的一拜,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34.他才二十二岁,却只有在醉里梦里,才能再见故人欢笑,复又团图。他才风华之年,却唯有饮一坛杜康,才可见高堂慈爱,旧友两三。

35.他不解气,但又不敢靠的太近,拾了旁边几块石头,朝着墨燃身上砸过去。

天音阁的小弟子们对此司空见惯。

他们私下里常常笑嘻嘻地说:“人嘛,只要还分得清善恶,就都会仇视那种重刑犯,打两下也没什么关系。”

他们很体谅百姓的情绪。

于是不常拦着。

几块石子砸在脸上身上,并不疼。

但墨燃却微微地在颤抖。

见他颤抖,见他痛苦,小贩似乎就觉得自己今天的倒霉与凄楚便不再算什么了,他心里的恶气多少出了一些,他拖着自己那具羸弱不堪的身子,朝推板车走去,盖上油布,行远了。

天地间一片夜雾苍茫,大雨将小贩啐落的浓痰冲去,亦将许许多多的污渍冲刷殆尽。

雨越下越大,尘世好干净。

36.误会这种东西,若是短暂的,那就好像伤口愈合时粘上的一团污脏,及时被发现,清洗掉再重新涂抹膏药,是再好不过的。

但若是一场误会,续了十年二十年,困在网里的人在这误会里投入了漫长的恨,投入了漫长的在乎,投入了漫长的羁绊,甚至是命。

这些情感都已经结痂,长成了新的皮肉,和躯体完全糅合在一起。

忽然有人说:“不是这样的,一切都错了。”

那此时该怎么办才好 当年的污脏都已经随着岁月,长在了皮下,生在了血里。

那可是要把完好的皮肉撕开,才能冰释前嫌。

一年的误会是误会。

十年的误会,是冤孽。

37.他一步步往前走着,嫁衣的衣摆纷飞。这么多年,人们敬他畏他,却独独没有敢站在他身边,没有人会去关心他。他也早已习惯。晚夜玉衡,北斗仙尊。从头到脚没人喜爱,生死病苦无人在意。他好像生来,就不需要别人的搀扶,不需要任何依靠,也不需要任何陪伴。所以喊痛没有必要,哭,更加没有必要。回去给自己包扎伤口,把溃烂撕裂的烂肉都割掉,涂上伤药就好了。没人在乎他也没关系的。反正,他一个人也就这么过来了。这么多年,都挺好的。他照顾得了自己。

38.楚晚宁恍神地,笔墨在宣纸上缓缓铺展开。

他先写“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后写“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撰书也好,写信也罢,他的字从来都是清晰端正的,怕读书的人看不懂,也怕弟子跟着自己学歪。

字如其人,脊梁极傲。

他写“故人何在”,写“海阔山遥”。

后来,风吹着紫藤花落,歇在浣花纸笺上,他舍不得拂,看着那淡淡的瑰丽的紫,笔锋渐转,又写“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

平平仄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写着写着,目光都不由地柔和下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静好岁月。

39.这是他的珍宝啊,却蒙尘了近半生。

晚宁,晚来的安宁与温柔。

他是尘烟看透的墨微雨,知道这世上最无价的,便是岁月。

40.他看着爱人在怀里合眼。

他亲手将恋人肢解碎尸。

他必须与故人拔剑相向。

41.“如果可以,我也想做楚晚宁。”求求你们,听到这个愿望,不要笑我。不要唾弃我。我很笨,很长一段日子里,也没有人相陪。我就这样走了两辈子,走了二十年的歧路。太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后会走到一片无止尽的黑暗里,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回首望去,都是错的。我找不到阿娘了。也找不到师尊。求求你们,地狱太冷了。让我回去好吗……我想回家。

42.他曾以为喜爱一人,就必然是恭敬的,捧在手心的,不敢有任何妄念的。

就像他对师昧那样。

他觉得这就是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错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隐约明白过来,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的这个样子。

他真的喜欢温柔,超过喜欢倔强吗?

他真的喜欢和顺,超过喜欢刚强吗?

他真的喜欢眼眸桃花缱绻,超过凤目凌厉,两刃寒霜?

他……他真的喜欢师明净吗?而不是……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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