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小先生（2）

蓝启仁没有想到，这个吊儿郎当的聂小公子竟真的能沉下心来学清心音，每天比他起得早睡的比他晚，无论让他重弹几次都拥有着足够的耐心，这些倒是让他对聂季清有所改观。

如果他不弹坏那么多根琴弦的话。

“轻一点。”蓝启仁在开始上课前认真地嘱咐道。

聂季清抿抿嘴，点了点头，“小先生，你放心吧，我今天一定小心些。”

说着用指尖自以为很小力气地拨了一下琴弦……

“噔——！”

琴弦不负众望地断了。

蓝启仁的脸隐隐青了一层，忍无可忍地在那道无辜的眼神中原地爆炸：“轻一点轻一点！你倒是记在心里啊？！”

他怎么没记在心里了！

聂季清尴尬地用食指轻轻绕了绕那根断掉的琴弦， 一时语塞。

“你！”蓝启仁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额角的青筋暴起，“换成昨天那把修好的，再来一遍！”

他把每个字都咬的很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聂季清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旁边那张完好的琴换了过来，试着极轻极轻地勾了勾琴弦，琴弦微微颤动，虽然没能发出声音，但好在没断。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眉眼舒展，控制力道小心地拨弄起来。结果刚弹了一小节就甩着手后仰卧倒，疲惫地摊成一条咸鱼。

“小先生……太难了……”聂季清赖皮似的在地上滚了两圈，哀嚎出声：“不学琴行不行？”

蓝启仁面无表情，起身就走：“随你。”

正好他也不想教。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聂季清赶紧滚到他脚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讨饶道：“小先生，我学不会琴，可以学别的啊，比如笛子什么的？”

蓝启仁停下脚步，微蹙眉心。

蓝家多是音修，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用琴作为自己的法器，但最开始学的无一例外都是琴，还从没有过例外。

聂季清听后呲出两颗隐藏的极深的小虎牙笑了笑，“那我就做那个例外呗！”

蓝启仁闻言垂眸看他，就见那人正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他，只觉得心尖儿忽然被人戳了一下，软了几分。

他抬眼，把自己的脚从聂季清手里抽出来，重新坐回案边，强装淡定道：“也好。”

“那就多谢小先生了！”聂季清一骨碌爬起来，作势要往外走，却被人叫住。

“你去哪儿？”

聂季清转头咧着嘴笑道：“我去买根笛子！”

孰料蓝启仁轻咳一声，冲他招了招手，“现在天色已晚，就先用我的吧……”

大冬天的能不下山，聂季清哪有不答应的份儿？当即便接过他手中的玉笛横置在嘴边，兴奋地吹了一口气……

“等……”蓝启仁阻止不及，瞬间被一声刺耳尖锐的笛音灌满了耳朵，痛苦地皱紧了眉心。

罪魁祸首显然也没料到他随随便便一吹就让这笛子响了起来，愣愣地盯着玉笛直瞅。

刚要再吹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捉住了手腕，聂季清抬头看见蓝启仁煞白着一张脸，艰难开口：“莫、莫要再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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