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先说好,”聂清然缓了缓心神,一把扯下楚承平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拔掉塞子喝了一口,满足地笑道:“这件事,全凭你自己做主,你不想治也行,反正药老全听我的,你什么时候想治了告诉我一声,我立刻把药老打包给你送过去。”
他固然希望楚老板重新回到天光下去看一看这大好河山,但却不愿左右他的决定。
这俗世凡尘,无论楚承平见与不见,聂清然都必定奉陪到底!
“嘁……”楚承平伸手捣了他一拳,夺回自己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你倒是挺厉害呢……”
还什么“药老全听我的”,啧啧,真以为他忘了去年药老掐着他的腮帮子给他灌药的事儿了?
这人真是惯没个正形的。
“那个啥,楚老板,”聂清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坏事儿,挤到楚承平身边坐下,挤眉弄眼儿的,意有所指地说道:“你看我天天这么无聊,会发霉的!你今天下山,明天给我带点儿好玩儿的再走呗?”
楚承平横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扯住了他的耳朵,凉凉道:“怎么,连一晚上都不留我住,还想我去花钱给你找乐子?美得你!”
聂清然咬咬牙,从鞋里掏出一掂银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好楚兄,你便帮帮我吧……”
想起从前他在云深不知处听学装病,结果躺到长蘑菇的悲催遭遇,聂清然就觉得人生无望。
嫌弃地推开隐隐散发臭味儿的银子,若不是碍于眼伤,楚承平真想翻个白眼给他瞧。
去他娘的兄弟情!塑料制品吧!
“行了,我就知道你怕无聊,便把你的百宝盒拿过来了。”楚承平摸索着找到了饭盒,取下最后一层,塞进他的怀里。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聂清然一时之间还有些懵圈儿,片刻后反应过来便瞬间抱紧了自己的百宝盒,笑的多少有些憨。
“多谢楚老板了!”
见里面还有他的铁铡刀蟋蟀,聂清然更是幸福地快要晕古七了。
… …
“怎么,聂公子还知道这是我的寝房?”蓝启仁铁青着脸把聂清然骂了一顿,最终还是抵不过心疼,阴着脸将人赶上了床,“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蠢货!”
他是要气死他吗?!
“诶?我发烧了?”聂清然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有些不解——他都中火毒了还能发烧吗?
哪个制|毒商家搞的啊?咋这么缺心眼儿呢!还卖假药?去他奶奶的!
蓝启仁瞪了他一眼,将手里拧好的帕子恶狠狠地呼在他脸上,使劲儿地擦着。
手帕上的热气混着熟悉的松柏香盖了聂清然一脸,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孔里钻,聂清然瞬间僵成了一块儿木板。
狠狠地擦了几下出了口闷气,蓝启仁这才将帕子移了开来,却不想帕子后的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双眸子清清亮亮的,倒映着他的身影,好像他就是面前这人的全世界一般。
蓝启仁瞬间心跳失控,心跳声响得让他一阵害怕面前这人听到,他连忙将手里的帕子重新移到了人的脸上,遮住了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气息略有些不稳。
聂清然忍无可忍地捉住他的手腕,将那张帕子从自己的脸上移开,低低地喘了一声,闷声道:“莫要离我这么近……”
是想考验他那不值一提的定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