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确为我挚友,蓝先生,可否放人进来与我见上一见?”
聂清然眸子清清亮,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让人一眼就能瞧出他内心的期盼与喜悦。
蓝启仁胸口处蔓延上些许酸涩钝痛,他仓皇地移开视线,朝蓝曦臣挥了挥手道:“领人进来吧……”
他设想过千百种留下他的方式,却独独少算了一条——如若聂清然另寻新欢,他又该如何自处?
做不出那等苦苦哀求寻死觅活的姿态,亦没有拴住一颗浪子心的本事,他该如何?
那厢蓝启仁在肚里百转千回,这厢聂清然却毫无所觉,甚至满心希望楚老板能给自己多带点儿吃食,眼角眉梢的欢喜色掩也掩不住。
摸了摸自己灌满了苦汤药的肚子,聂清然心里哭唧唧。
老天啊!你终于听到不才在下小的信徒的心愿了吗?不求大名大利,但求得一饱肚啊!
为表诚心,聂清然努力地爬上了岸,随手捡了根粗树枝撑着身体,转头笑到:“蓝先生,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蓝启仁的眸色愈发沉冷,似染了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痕。
前几日他给聂清然拿了几身衣服,可这人宁可穿着一身汗臭味的炎阳烈焰袍,也不穿他拿过来的衣服。
如今要见他那位新欢,倒是着急忙慌地知道换了?
蓝启仁冷冷一哼,重重地一甩衣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满心窝火地转身离去。
想找新欢?呵,倒也要看他答应不答应!
聂清然身体疲乏走得慢,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蓝启仁的步伐,忽然感觉识海像是被一把铁锤重重地撞了一下,头脑一阵眩晕,太阳穴也突突得疼着,嘴上却仍含着笑意唤道:“诶……蓝先生你慢些……”
蓝启仁闻言身形一僵,愈发迅速地向前走去。
… …
趁着聂清然更衣的当儿,楚承平被领到了房门口,却遇见了早已等在此地准备守株待兔的蓝启仁。
蓝启仁觉着面前这人十分不顺眼,毕竟能让聂浪子这个心有姹紫嫣红的家伙露出如此笑容的,普天下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他自然要万分警惕。
当然了,楚承平瞧他也同样不顺眼,一想到聂清然为了这人情伤刻骨,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什么旧情/新欢?不过如此!
两人同时默契地别过了眼,颇有些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静默片刻,蓝启仁率先打破沉默,问了一句:“不知楚公子手中所提为何物?”
“一些饭食衣物罢了,怎么,蓝先生这也要管吗?”
一声“蓝先生”似乎隐隐地印证了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蓝启仁顿时失了声,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一口气上上不来下下不去,憋闷得紧。
“云深不知处既有饭食又有衣物,便不劳楚公子操心了。”蓝启仁干巴巴硬邦邦地堵了回去。
楚承平唇角微扬,慢声细语地说道:“没法子的事儿,谁叫那位十余年的衣食住行皆由我负责?一时间有人暂管了,还真不习惯呢。”
这话怎么听都茶里茶气的,寻常人不被气死才怪,可偏偏蓝启仁不买账,“楚公子说笑了,聂清然的衣食住行皆有聂氏负责,与你何干?”
蓝启仁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便立刻气恼了楚承平,讥讽道:“我道蓝先生有多关心我家那位呢,却不想……呵,罢了,他不同你讲,我在这里多舌什么?”
原本气质清高的楚承平像是聂清然附体了一般,嘴角挂着嘲讽的弧度,很是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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