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后来仪贵人的胎没有保住。 接连出了两庄龙胎不保的事件，整个紫禁城又是流言四起，更有甚者说还见到过浑身是伤的婴灵。皇上听了这些流言便是怒从中来。于是让皇后细细从头查起。

玫贵人也听了这些流言信以为真，于是当皇后说事情有眉目的时候，去了长春宫，见了皇上，再忍不住，跪在了地上抱住皇帝的腿道：“皇上，皇上，嫔妾怀胎八月，突然早产，却产下那样的孩儿，以致被皇上厌弃。嫔妾一直不敢怨天尤人，只以为是自己福薄命舛。如今细细想来，原来便是有人这样暗中布置，谋害嫔妾和皇上的孩子。皇上，皇上，咱们的孩子死得好可怜。他一生下来连一句‘额娘’都没叫过，连眼睛都没睁开好好看一看，就这样平白无故断送了。皇上啊，哪怕是嫔妾再念成千上万遍《往生咒》，孩儿他死得这样冤屈，也不肯往极乐世界去啊！她们都说看到过婴灵，可是为何不来见见嫔妾这个额娘啊”

玫贵人哭得伤心欲绝，在场之人无不恻然。怡贵人也背转了身，咬着绢子哭泣不止。

皇后这时劝道:“玫贵人，本宫已经查出些眉目了，有人用药慢慢的害了你的孩儿，所以你才会早产。”说着皇后脸上露出悲凄的神情，继续道:“仪贵人的药那人用的大胆，所以才四个月……”

皇后话未说完，仪贵人哭着打断道:“皇后娘娘既已查到这么多，那么烦请告诉臣妾一声，到底是谁在谋害臣妾的孩子？”

话音未落，素练已带了人匆匆进来，服了一服道：“皇后娘娘交代的奴婢都已经做了，果然在其中一位小主的妆台屉子底下找到了一包朱砂，还请皇后娘娘过目。”

皇后将那包朱砂递到皇帝面前：“皇上闻闻，这包朱砂沾上了什么气味？”

皇上取过轻轻一嗅，目中的瞳孔骤然缩紧，那种厉色，汇成一根尖锐的长针，几能锥人。他失声道：“是沉水香的气味！娴妃，宫里只有你一个用沉水香的！”

后来，阿箬也是直指娴妃谋害皇嗣，小禄子一头撞死在众人面前。

看着阿箬似是与那些人一唱一和，对答如流的样子，娴妃心寒了。

玫贵人二话不说，冲上来照着娴妃的面门便是狠狠两个耳光。她还要再打，却被跟上来的宫女死死拉住了。她口中犹自骂道：“你好狠毒的心，还敢说人冤了你，小禄子能拿他一条命来冤枉你么？你居然狠心到连我腹中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要他死得这样惨！”

是了，竟是死无对症了，娴妃这样温暖的天气里，居然生出了彻骨的寒意。

良久，娴妃仰起面，痴痴望着皇上：“皇上，人证物证皆在，臣妾百辞莫辩。但是皇上，臣妾至死也只有一句话，臣妾不曾做过。”

铁证如山。朕再不愿意相信，亦只能相信。”他的脸上有深翳的惨痛与悲伤：“那两个龙胎的死状，朕都是亲眼见过的，一辈子也忘不了。如懿，就算你没有孩子，可是朕一直宠爱你，你还有什么不足，要连尚在母腹中的孩子也不放过。”他仰起脸，将眼中的泪水以愤怒灼干，化作冷厉的口吻：“传朕的口谕，娴妃乌拉那拉氏心狠手辣，着降为贵人，幽禁延禧宫，再不许她出入。”

如懿绝望地瘫倒在地上，眼里蓄满了泪水：“皇上一直对臣妾说要臣妾放心，如今臣妾百口莫辩，只要求皇上能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

皇上并不看她，只道：“怡贵人黄氏即日迁回景阳宫，一切如旧。至于阿箬……”皇帝脸上生了几分温柔之色：“朕属意你已久，只是一直不得机会对娴贵人说。此次的事你也有身不由己之处，切莫再寻了短见，以后便留在朕身边伺候吧。”

阿箬大喜过望，只是有些畏惧地看了看皇后与慧贵妃。